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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就捂着脸往外走,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宁沉伸手抓住了他的肩。

  何遥很无奈地偏开头,宁沉想了想,问他:“没什么事的话,为何不带上我?”

  何遥离他很远,没回他的话,背着药材就往山下跑。

  他这几日和宝才鬼鬼祟祟的,连避都没避宁沉一下,两人已经走到下山的必经之路,宁沉咬牙,跟了上去。

  他才追上就被发现了,何遥回头瞪着他,宁沉不闪不避,抬着下巴和他犯倔。

  僵持了很久,宝才劝道:“公子你回去吧,我们不会带你去的。”

  宁沉往前迈了两步,赌气一样,“哪有这种道理,我在家中藏着,你们日日奔波。”

  何遥不耐地挥手:“我说有就有,回去。”

  宁沉赌气不走,腿长在他身上,何遥就算催他回他也不肯回,最后,何遥妥协了,“行,你跟着我们。”

  宁沉跟上去,他怕何遥半路丢下他,所以跟得很紧,没想到就是这样给了何遥机会,何遥手往后伸,重重地点在宁沉穴道上。

  宁沉眼睛一闭,步子倏然停住,晕倒了。

  何遥撑着他的身子没让他彻底倒下,偏开头示意宝才,“送他回去,看好他,别让他出来。”

  宁沉被点了穴,昏了很久,等他醒的时候,何遥他们早就走远了。

  当天晚上,宁沉缩在屋子里不肯出去,饭也未吃。

  何遥总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什么都瞒着他。

  饭菜被放在门外,何遥贴着门喊:“再不出来,等会儿你的膳食就要被鸡吃完了,就算你不吃,圆圆也要吃啊。”

  宁沉推推手示意圆圆出去吃,圆圆却明白他的意思,宁沉不吃它也不肯吃。

  还是心疼圆圆,宁沉摸索着出门,何遥还站在屋外,半倚着窗不知在想什么。

  余光出现一个黑影,何遥转头,见宁沉端起托盘,笑了一下:“不气了?”

  宁沉一扭头进去了。

  轩窗上的身影并未移动,何遥声音不大不小,隔着窗传入宁沉耳中,虽然有些模糊,但宁沉听得明白。

  何遥低低地说:“你身子不好,不带你去是为你好。”

  宁沉把饭倒入圆圆的碗中,不服地回:“我身子已经养好了。”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小,当时我摸你的脉,心想你若是没遇上我,活不过弱冠。”何遥很平静地叙说,他轻叹道,“这次若不是带你来找了我师父,你真的活不过弱冠。”

  他说的是真话,可宁沉听着却越来越难受,他知道何遥是为他好,可他不想永远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他说话有些虚,知道自己没道理,可还是很倔强地说:“可我现在已经养好了。”

  窗上的背影动了下,何遥好像是笑了,话音悠长,“你这病根太深,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调理好的。”

  宁沉低着头不说话,心想何遥明日再不带他,他就悄悄跟上去。

  何遥突然道:“我若是不带你,你是不是要偷偷跟着我?”

  宁沉蓦地抬头,他目光定在窗上的人影身上,何遥能猜出他的想法,他不算惊讶,只是被猜透了想法,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何遥一定会防着他,他更不可能偷偷跟着下山了。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萦绕在周身,宁沉觉得自己实在没用,每次都帮不上忙。

  轩窗突然被拉开,何遥支在窗边,透过窗看见宁沉可怜的样,失笑道:“原是不打算带你的,因为你身子太差,但我料想,若是不带你,你指定要哭。”

  明明还没哭呢,他就乱猜。

  宁沉仰头,下唇被咬得鲜红,双眼莹润,但没有泪珠,他认真地说:“我没有哭。”

  “好好好。”何遥笑了下,“还是怕你哭,所以我决定带上你。”

  就如宁沉所想,总不能一直当他是个孩子,虽然现在时机不对,可……

  无论发生什么,上头有个师父顶着呢,就算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他拉回来。

  让他经历一次,后不后悔的,都是他自己的事。

  隔日一早,宁沉被何遥包得严严实实,跟在他们身后下了山。

  他被裹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走了两步把巾帕掀开了稍许透气,何遥就像后背长眼睛一样回头,指着他说:“戴好。”

  宁沉憋闷地戴好,何遥就笑着摸摸他的头,“戴好才能带你下山。”

  就像宁沉是他养的儿子一样,宁沉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忍气吞声地点头。

  下山的路很远,这才过了几日,整个雍州城空荡了许多,来往行人少得出奇,就算有人,也都步伐匆忙,恨不得每个人隔得八丈远。

  此事还未传到朝廷,如今雍州城内人人自危。

  何遥在路上同宁沉说过,像现在雍州城内的病人还不算多,几乎都被隔离在城边了。

  这几日齐恕整日都关在屋内炼药,这时疫来势汹汹,要过上几日才能炼出解药目前无法根治,只能来送些药,有总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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