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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不断发散,却没人同她讨论。张孺人独个猜来猜去,有些没意思,也想自己的儿子了。

  不知薛妹妹和乔妹妹是教他念书呢,还是带他玩呢?

  女人、儿子……

  孩子、妇人……妇人?!

  难道、难道说——一个新的、大胆的猜测让她眉心跳动。她呼吸瞬时急促,抓紧了手里的书卷。

  咽下一口空气,小心看新人并没察觉什么,她才忙松开书卷,把头撇向外,暗自深呼吸。

  难道说,新人,她竟可能是,妇人吗?

  若他还在,不管有没有用,今日请下萧显的便该是他,明日招待萧显的,更该是他们。

  若他还在,这康国公府的中馈,婆母掌不了,当然要她来接管。

  若他还在……不,只要她的儿子还在,这康国公府的爵位,康国公夫人的尊荣,自然会属于她,而不是霍玥与宋檀。

  “要么,就守好二郎,宁愿没儿子呢,也一辈子不叫他有别的女人。”孙时悦突地嗤笑,“要铁了心和我争,一个丫鬟算什么,撒手给他三五个,还怕明年抱不上儿子吗?”

  “我今儿听了一桩新鲜事,想来你也知道了。”她笑对苏氏说,“二郎昨晚竟宿在江氏房里了。我说呢,她怎么又没跟着来请安。”

  她又笑道:“可怜我这二弟妹,既要这个,又要那个,什么都舍不得,竟做出这些笑话来:让自小的丫头做妾,又不愿意丈夫留宿,就掩耳盗铃,索性不给人家换屋子!可防这个有什么用?这才几天呐,二郎就睡在那了。这若成了习惯,她怕不要哭的?”

  “是。”苏氏笑道,“我还听见说,好像二娘子对江姑娘甩了冷脸,过后又去哄人了?”

  “哈?”孙时悦真觉得有些趣味了,“他们倒玩儿得有意思!”

  天已三更,终需一眠。

  虽有满腹心事,但伴着雨声,孙时悦一夜睡得还算安稳。

  次日起来,雨尚未停。

  这并非出不得门的大雨,康国公府的两个儿媳仍要卯时给婆母请安。今日又是休沐,宋檀也在。孙时悦仍在平常的时辰出门,只是路上难免行得慢了些。到西北角时,看见二房夫妻已等在那里,小夫妻俩肩并着肩转身,好像方才在说什么私语。

  而他们的半个妾,江氏,穿着淡藕绸袄、雪灰裙子,独自撑着一柄素色油伞,站得离她主子有些距离,在雨里越显灰扑扑的,只有那一张垂着的脸,虽只露出半边,却仍有动人心魄的美。

  孙时悦喜欢美人,尤其是与她没有利害关系的美人。江江容是美。可她只是丫头时还罢,现在她是帮宋檀霍玥生儿子、与她抢爵位的侍妾,她再看她,便没有以前那般好心情了。

  婆母照旧是不能见人的,他们不过在院门外行个礼。

  想到今日府里会有的热闹,孙时悦越觉没意思,直起身握住女儿就要走。

  “大嫂!”霍玥慌忙唤出一声,“请留步——”

  “留什么步?”孙时悦回身挑眉,“有什么好说的?”

  “这会儿又想起我有用处了?”她毫不遮掩不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六殿下虽有个表姐弟的名头,到底隔着几层,关系早远了,并不比你们近,我们也不大有来往。再从出了那桩事儿,连我娘都不敢去触霉头,何况我!若要指着我和你们一起招待人,那更不能了。我孀居之人,连家宅内的事都不敢伸手,何况招待贵客这样大礼。”

  霍玥面上红了又白,正待忍气再求一求,孙时悦留下一句,“宴请亲王,还是交给二郎这样活着的青年才俊吧”,直接就走了。

  霍玥气得目瞪口呆,连连跺脚。

  宋檀忙从后面扶住她,低声劝道:“大嫂不应就不应,本也没指望她。她心里有气,也难怪——”

  “只她心里有气、她有难处,我就没有!”霍玥没忍住高声,“这事办成了,难道她没好处?她又想着爵位,又不出力,她就愿意以后做了当家夫人,外头还有一个开罪死了的亲王吗!她还咒你死呢——”

  “小声些……小声!”宋檀急得捂住她的嘴。

  “你放开我!”甩开他的手,霍玥也不等打伞的丫头,扭头就走。

  看一眼母亲的院子,宋檀跌足长叹,也只能忙在妻子身后追上去:“玥儿,你先别急——”

  江容当然也跟了上去。

  她没有提醒宋檀霍玥,他们吵闹的声音太大,确实惊扰了在佛堂里静修的夫人。

  雨声打着伞,木屐溅湿了裙摆。同样的景象,“十五年前”,她当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连孙大娘子和霍玥的争吵,都几乎一字不差,霍玥与宋檀的争执,当然也与上次一般无二。

  所以,她能确定“将来”。一天之内的“将来”。

  只要她的行动也与上次毫无二致,那这次,萧显也会同样找到她、看向她、盯住她……目不转睛。

  她需要萧显看到她。

  江容委屈漫上心头,眼中含泪,“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与我和离。”

  时至今日,暗镖背后之人尚未查明,但那暗镖是冲着裕王妃来的,她只要不是裕王妃,便能多几分生机。

  萧显不敢置信,不明白她为何再度提起和离之事,她腹中已有他的骨肉,竟是还想与他和离。

  他眸光微颤,看向她的小腹,“阿容,你我即将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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