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

父母,你忍心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缺少父母疼爱吗?”

  江容自是不忍,她眸光闪闪,大滴眼泪砸下,克制住想要将他激怒的情绪,坚定而残忍的说道:

  “时至今日,我初心未变。”

  “我想与你和离。”

  第 74 章 置气

  明帝发话,气出丹田深沉有力,“传人上殿。”

  一深一浅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两侧官员齐齐向后看,几十双眼睛聚焦在一处。

  来人步履缓慢,看起来三十多岁,右脚有些跛,身形瘦削,身上衣着虽然破旧,但很是整洁,在紫宸殿中间下跪行礼,“陛下万安。”

  “起来,把你和朕说的话,在朝臣面前说一遍。”

  那人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御前讲话怕的不行,“草民麻二……是个木工,有幸参与太庙的建造和修缮,那日骤起天火……烧了太庙,草民吓得不行……次日上值,庙宇坍塌大半,探查太庙正殿屋顶时,发现屋顶有鸡蛋大的缺口,深约一尺。”

  江容小口喝着茶,一口,又一口。

  身旁的萧显已经喝干两碗茶了,显然渴得很。她也渴。

  “今日没喝水?”萧显接过第三杯茶,侧脸问她一句。

  “是我自己忘了!”江容忙说,“两位嬷嬷和碧蕊她们隔一会就给我送茶,我、我看书入迷,忘喝了。”

  一面回答,她一面努力掩住惊异:

  原来萧显也会说这些吃饭喝水的小事?

  他不该像昨夜一样,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只在一些最关键的事上开口……或是像方才和张孺人说话时那样,只问一句“有事无事”吗?

  这出于意料的待遇,是因为她像姜侧妃?乔娘子忙忙乱乱端起茶杯,杯身与杯盖“叮铃铃”碰撞,发出几声清脆的响。

  薛娘子抽出手帕擦拭茶水,心里还惊慌不定,乔娘子已把茶杯放在一边,大着胆子开了口:“姐姐、薛姐姐!王妃没了……对咱们不是好事吗!咱们、咱们难道不是一样这么想?”

  “哎!”薛娘子发急,“嘘!”

  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了!

  “哎呀,怕什么?这里又没别人,谁能听见。”

  乔娘子虽这么说着,到底把声音低了些:“你难道忘了,殿下才大婚那年,她的人就克扣咱们的用度,寒冬腊月,连口热水也喝不上,不是张姐姐拼着得罪她告诉殿下,谁知道咱们现在活不活着,活在哪儿?殿下说她御下不严,从此不许她执掌中馈,她难道没恨上张姐姐和你我?幸好来了位姜侧妃,她一时顾不上咱们了。姜侧妃被她弄死了,她不死,等缓过这口气,她还是王妃,难道就能容得下咱们吗?”

  “理倒是这个理。”张孺人突然开口,“可你不看看新人的出身。”

  “她是康国公府送出来的人,就是先王妃的娘家人。”她左手紧握着右手,嘴唇紧抿,“今日我探问她出身来历,她只说自己跟‘娘子’上过学,偏不说究竟服侍过谁。正好我看她并不像十五六的女孩子,至少有十八·九岁了。我本以为她是霍娘子的陪嫁,可细想一想,以她的年岁,若说服侍过先王妃也不奇怪。她若还活着,正是二十有一。她丢了执掌中馈之权,难道没和宋家哭诉过?宋家怎会不知咱们和先王妃的恩怨?”

  她看向两个“妹妹”:“今日她入府的排场,虽比不得姜侧妃那时,可才入府就独住一处,十几个人服侍,家具摆设就不说,连茶都是今年新贡的‘碧涧明月’的尖儿——今日之前不算殿下,这府里还没别人尝过一口,连李侧妃那都没有。不但叫我去陪伴,还有严嬷嬷和李嬷嬷随身服侍着,这等恩宠,难保不又是一位姜侧妃!”

  “若她叫殿下忘了姜侧妃,重想起先王妃的好来……”

  张孺人右手成拳砸了砸腿,不再说了。

  室内重回安静。薛娘子和乔娘子面面相觑。萧显手边的酒壶已空了一个,江容还在吃第一碗饭。

  她午觉睡得长,下午又是一动不动看书,并没觉得很饿,一碗饭已是有了五六分饱。她知道这一年来,萧显纵酒无度,却不知他这一顿会喝上多少,喝到什么时候。

  若她早早吃完了,萧显却还不足,她没东西占着嘴,免不了要陪萧显喝上几杯,还得找话说。

  可是,她能和萧显说什么呢?

  那一杯烈酒下肚,她喉咙和腹中都热辣辣的,心里那股轻飘飘的劲儿却安稳下来了。

  能像萧显府的寻常妃妾一样生活,自由在府里见人,甚至自由走出府门,当然是她求之不得的好消息。但这份“自由”仍有前提,那就是,萧显还喜欢她,或者说,愿意把这样的生活一直赐予她。

  萧显收下她,无非是因她这张与姜侧妃相似的脸。而对萧显和姜侧妃之间是如何相处,她当然一无所知。

  她也当然不能把自己当姜侧妃。她只是康国公府送给萧显的一个寻常奴婢。

  她对萧显的喜好,也还是一无所知。

  她能说什么,既有趣,让他愿意接话,又不犯忌讳?

  说她看的书?

  ——萧显六岁即在上书房读书,文武双全,愿意与她讨论那些文人游记、传奇故事吗?

  问萧显今日做什么了?

  ——这似乎算探问他的行踪。

  提一提府里其他人?

  ——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