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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已有人失声:“你连《周易》都学通了?!”

  陆安咳嗽一声:“略懂一二。”

  又有人失声:“你又是略懂?!你还有多少略懂?!”

  陆安正想说话。

  对方:“停!别说了,我记得你说过的话,十二经多多少少都看过些许是吧?!合着你说的多多少少看过,就都是’略懂‘是吧?!你都会了是吧?!”

  那神色已然扭曲。

  陆安:“……这倒没有。只是《周易》、《论语》、《礼记》这三样,比其他的略懂一些。”

  没办法,谁让在明朝的时候,四书就包含了《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而《大学》、《中庸》都是《礼记》里的内容。

  学过四书,自然对《论语》和《礼记》就有了解了。

  而《周易》……说来惭愧,并不是她连五经也学完了,还没那么夸张,纯粹是因为华夏人对算命这种事天生的好奇,她就去研究了一下。

  理论知识倒是记了一脑子,但就是学不会算命。

  这可能是需要天赋吧。

  陆安在心里为自己被埋葬的算命技能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这口气被其他人打断了。

  “真的是略通一些吗?”士子们满脸“我不信”。

  陆安:“真的。”

  然后默默把后半句咽回去。

  ——但是我会学习。

  士子们相不相信,谁也不知道。但反正治《论语》、《礼记》或者《周易》的士子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陆安想了想,决定帮他们脱离一下这个情绪:“而玄黄和洪荒……”

  她开口之后,士子们立刻收起诸多情绪,专心致志听她说话,再不吱声。

  帷幕投下绰绰的影,明亮而巨大的夏日被分割成了细碎光点,落在众儒生身上,他们朝着陆安方向,十分郑重其事。

  治《周易》的人,已是取出竹简与毛笔,还用上了随身带的墨水。

  听陆安说:“《千字文》一书中,自天地玄黄起,至露结为霜,一共十八句,讲的是天时。而《易》有言: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何为天地之杂?天地阴阳交互混和。乃天地初开,混沌也。”

  “而洪荒既讲的是天时,此二字的解读,陆某认为,洪应当是‘大’,荒则是‘久远’。宇宙洪荒,亦取时间无首无尾、空间无边无际之意。”

  洋洋洒洒说完,陆安对着周围轻轻一拱手,微笑:“陆某说完了,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陆安微妙地顿住了。

  她看到她说完后,那些士子头也不抬,都在唰唰唰抄写。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竟还能这般解读!”

  “茅塞顿开!真是茅塞顿开啊!”

  “听陆九郎一言,胜读十年书!”

  不管是治《周易》,还是不治《周易》的,都在疯狂抄写。仿佛受到了相当大的触动,众士子思如泉涌,意犹未尽。

  唯一没有在抄写的只有之前多次找陆安麻烦的那名士子了。

  但他犹豫片刻后,竟是行到陆安面前,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是没受到很大的打击,似乎只是正常服软:“萤火安敢与皓月争辉,陆九郎,某服矣!”

  可他恍惚的神色,倒竖的汗毛,仓皇而急促的举动,无一不显出他明显更像是被陆安震慑了。

  他盯着陆安看了片刻,人生头一次醒悟了一个道理——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嫉妒和攻击,都来源于自身的自信。

  不管是觉得可以用钱财来征服对方,或者花钱雇人来散发流言蜚语,还是可以用权势来威压对方,又或者认为自己的才华比对方好……不论如何,总是有底气的。

  可当一个人优秀到某种程度,感觉任何手段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后,那妒忌之心,就彻彻底底升不起来了。

  ——唯有被其才华打折的骨头,在此地苟延残喘。

  陆安之才,他确实……

  服矣。

  第29章

  送上门来的刷名望机会, 陆安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立刻把人扶起:“兄台言重了。自古文无第一,兄台又不识我,与我辩论实属正常, 古话说得好,真理越辩越明,哪能说一为萤火,一为皓月呢?”

  这人本已被陆安的才华压服, 此刻更是痛哭于其气度之前:“陆兄……前些时日陆兄所做《爱莲说》, 某嗤之以鼻,如今再看,陆兄只是直抒胸臆而已!”

  眼看着陆安也要说点什么回应了。

  观澜亭中有桌,那大王用脚踢踢桌子, 其他人下意识看过去,他一手撑着桌子, 笑问:“真理越辩越明, 这是哪个古人说的古话, 我怎么没听过?”

  陆安一本正经地回答:“千年前有座呼延山, 山上有座鸾羽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法号八道。这话是他说的。”

  那大王愣了一下, 脑子过了一遍“呼延山”、“鸾羽庙”、“八道和尚”的读音后, 笑得东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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