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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 不得不抓住桌子,好让自己站稳:“好好好!好一个八道和尚!”

  他转头看向赵提学, 直接说:“我也要出一道题。”

  赵提学拱手相请后, 那大王便开口道:“我读史书,见汉宣帝称:汉家自有制度, 本以霸王道杂之。这霸王道,作何解?”

  这问题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有士子谨慎地问:“不知阁下是?”每一个字眼都像是烧红的炭,烫得口舌小心翼翼地吐字。

  ——毕竟就算是大王,你是和官家关系好的大王,还是和官家关系一般的大王,意义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前者,这题能答,毕竟很有可能是官家托大王问道。如果是后者,谁敢妄言霸王?

  那大王道:“吾乃申王舒。”

  申王?居然是官家的幼弟!传闻官家对这幼弟待以优荣。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是傻大胆然后连累他们就行。

  申王负手而立,静静等待士子向他表现文采。

  一个米姓士子抢答:“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

  申王微微点头。

  其余士子大为扼腕——怎么被这厮抢先了呢!

  这是《孟子》原文,尽管《孟子》不在十二经内,但这是儒家文学,在场人也没少看《孟子》,将这句背出来而已,他们也能背啊!

  申王等了一会儿,没看对方继续说下去,略有些疑惑地问:“就这么结束了?你科举也是这么答策论的?”

  雅集试策论与经义。之前《千字文》虽非经,但出的题目也能和经义之题搭边,现在就是试在场人的策论水准了。

  试的是策的二大类——子、史和时务中的子、史类。

  米姓士子额头一下子就冒汗了。

  在科举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回答,但这不是为了抢答,还没想好全文就先一步选择一个切入点说出来了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连忙调动脑子里的学识:“吾闻古之霸者,轩邱膺箓,拟之于三微,兴之以武功;古之王者……观……观人揖让……垂衣……垂衣……”

  陆安脑子里熟练地把这些文言文词汇,转成了大白话。

  ——我听说古代行霸道的帝王,在接受天命之后,通常会去模拟和揣测如何用“三微”去行教天下,他们兴盛国家是凭借发动战争而获取功绩;古代行王道的帝王,时常观察旁人是否重礼节、行谦和之事……

  随后再等对方说“垂衣”——也就是无为之治后面要跟什么。

  结果,米姓士子“垂衣”了半天,苦于准备不足,只能用胳膊碰碰自己好友,示意对方来帮一下自己。

  好友低声:“高居。”

  米姓士子迅速:“垂衣以高居,化穆而羲轩。”

  ——依照无为之治来居于高位,行教化和顺之事如同伏羲和轩辕。

  “吾……”

  又卡了。

  这次没等他再问自己友人,申王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这些话我都听腻了,说来说去都是之乎者也,没有一个实策。你们直接告诉我为君者怎么做到霸王道杂之就行了。”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今日对策,我会上呈官家。先不用长篇大论,起个题眼我听听?”

  “文武并重!”

  “怀柔伐叛!”

  “王道习太古,霸道看中代!”

  士子们一听要上呈给官家,更加激动了,一个两个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管合不合理,先起题再想内容——

  比如那个说“太古”和“中代”的,陆安就很好奇,薪朝往上,中代应该是属于“魏晋南北朝”那会儿,以魏晋南北朝的情况,说“霸道看中代”的那个人,他要怎么措辞才能把这段历史往霸道上面扯。

  总之,申王听着这些题眼,没有太大反应。

  他看向陆安,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陆九郎一直没有开口。

  申王知道陆安这个人有才,不可能不会写策论——换句话说,你要去科举,不学策论怎么科举?

  现在一直没有开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策题的类型,恰好踩中了陆安的弱点。

  ——陆九郎约摸是对霸王道这方面,没有很好的想法。

  申王嘴角沉下,心里万分可惜。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必要呆太久了。

  申王心里估算着时间,随意听听那些士子说不合他心意的话——有的题眼倒是很优秀,放到科举里也是上乘之作,但并非是申王想要的那个答案。

  反正,听得他直打哈欠。

  随着几次哈欠打出,渐渐的就没有学子敢说话了,阳光炙热,滚烫的尘埃滚烫着众人额头,汗水慢慢渗出。

  此时,申王方皮笑肉不笑地弯起嘴角:“本以为汉江雅集人才如鲫,未曾想,虚名者颇多。”

  这话窘得众人下不了台,不少人还对申王恼下脸来,几要出讥讽之言了。

  申王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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