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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吹灭。

  她看了一圈,忽然点头将盘扣解开,脱了大氅在地上支起一个密闭的空间,用以挡着风。

  再支火折子。

  着了。

  她看着点起的火,嘴角存笑,从旁拿过黄纸铜钱后再缩起腰,一点点往里面丢黄纸和铜钱,起来的火势几次险些将大氅燎到。

  直到最后火旺起来,再吹不灭,她才将湿透的大氅扔一边,直起腰坐起来。

  墓碑上适才被擦干净的朱字,方才那片刻间,再被雪埋去。

  沈玉姝瞧着出神许久,忽然道:“我知道我不该埋怨谁,却偶尔忍不住埋怨怀夫人抢了您了位置,她待我好,我也难与她亲近起来,感觉是不是挺坏的。”

  她歪着头,对虚空抛出一个疑问,好像在问谁。

  良久。

  “不是。”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雪雾,乘着风声落到沈玉姝耳边。

  她丝毫不觉意外,只安静地坐在那。

  尚珏走到她身边站立,在心里默默给温夫人磕过头。

  这才继续开口:“我也会埋怨后来的得益者,和一些袖手旁观的人。”

  他说了二三分东西,沈玉姝在里面嗅到了七分内容。

  但她没追问。

  只是道:“我父亲最早进京赶考,是个穷书生,得了富家小姐青睐有了盘缠,定下婚约,之后中探花、成婚、走上比别人更顺的仕途,心思也不在家中。”

  “后来我娘去世后,本来应该进沈家祖坟,迁到乡间去——但我祖母不依,说穷山恶水,平白让她的幺儿死后吃苦。”

  “她说我娘早去,已是受了大罪,死后如何都要体面光鲜,将她迁到沈家乡间祖坟去,她便一头碰死在御前。”

  “那时父亲正值仕途要紧间,唯恐家宅不宁影响仕途,便依了祖母,最后还得了个贤婿美名。”沈玉姝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然后就做了国子监祭酒。”

  “他甚至为了我娘服了三年丧才迎娶的怀氏——虽然那时候怀氏已经怀孕了。”沈玉姝止住了话头,笑了一下,“说这么多,娘亲难免怪我煞风景了。”

  她话音落下,一块还存着余温的料子将她整个人严实包住,挡住了适才刺骨的凉风。

  沈玉姝怔了一下,她鼻尖被那股沉淡的香味侵袭绕住,抬眼对上了尚珏那双蕴着山岚般的眼睛。

  他睫毛平密,鸦黑落在眼皮,沉着眼看人时候才涌出那股侵占意。

  可现在,他满眼专注,细致地替她围上自己的大氅。

  沈玉姝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忍心将他推远。

  尚珏将她扶起来。

  他很有分寸地遵守着“分开”的承诺,在分开这期间,断不做多余的越界的事。

  系大氅的关心是出于本能的疼惜,扶着她的动作却只卡在肘间,丝毫没有越界的意思。

  即便他喉结滚了又滚。

  “怎么会怪你。”他回答着沈玉姝先前最后的话,“夫人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生怨怼。”

  尚珏视线沉沉,声音却越来越淡,随着风落了干净。

  但沈玉姝还是捕捉到了他最后一句话,“善恶有报。”

  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安抚她不安挣扎的情绪。

  ——她有时候又觉得,沈策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大事,甚至大多数时候是个给糖的父亲,让她生不出怨恨。

  沈玉姝将半张脸埋在大氅里,回着温,暖去冻僵的脸。

  她难以评判的事,就暂且搁置,交给那个“报”也好。

  两扎黄纸在跃动的火里烧成一摊黑色的灰,和粉质的雪胡乱混成一堆。

  尚珏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垂眸细细看着沈玉姝:“走吧?山上冷。”

  沈玉姝“唔”了声,与他同往山下走。

  适才上来的脚印已经被新雪掩埋,沈玉姝便走在尚珏身后,低着头,小心踩着他踩过的脚印往山下走。

  山上的墓不免越来越小。

  她忽然回头,她想:娘,那个人还是来与我一起看你了,他在心里给您磕头了吗?

  山雪一点点覆盖山上缩成小点的墓。

  沈玉姝的手肘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握紧攥住,她骤然回神。

  “看脚下。”尚珏说完,才轻而缓的松开握着她的手。

  却像担心她再跌倒,虚虚又托了一下,直到见她站稳了,这才回过身,继而往前走去。

  第50章 第50章密室

  眷恋的情绪,随着山上的风雪停在了山间。

  到了山脚,沈玉姝远远见到立在马车旁的陈肆。

  她稍停了脚,在见到尚珏投来疑问的目光时,才轻声说:“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她话音落下,掌心意外扫到大氅,骤然想起这衣服是尚珏的。

  但此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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