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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方便。”

  “而且,你反正也会派人盯着。”

  她对尚珏的盯梢心里明镜。

  尚珏的眼神像极深的冻湖,情绪晦暗。

  半晌才见他几不可察地松了下颚:“行。”

  他说完便撤身离开,直到听见屋门“砰”地关上的声音时,沈玉姝才轻轻抽了口气。

  她感觉心里抽空了一块似的,呼呼往里灌着风。

  尚珏沿着后院小径一路往前,那颗从宫中栽来的绿萼梅被压得极低,几乎挡了去路。

  他被扰得心烦,深觉这玩意碍眼,想将它挖了扔邑城去才好。

  他看了一会,出于莫名的情绪,到底放过了这棵树,提步走上了马车。

  尚珏紧绷的肩膀这才松下三分。

  静默一会,他转而支起紧闭的支摘窗,外头窗沿被卡得紧,撑起来时带走一片沉雪,呼啦落在地上。

  支起后,从他的方向,可以完全将书肆后院角门瞧清楚。

  不过片刻,就见一道云水蓝的身影缩着从小门钻出来,大抵是嫌冷,她整张脸都躲在大氅下,怀里紧抱着雪白的汤婆子。

  尚珏情绪稍好了两分。

  直到身影慢吞吞走出了街道,他才收回视线,沉声吩咐:“跟上去。”

  陈肆:“…………是。”

  总做些违法乱纪的事。

  /

  沈玉姝从书肆后院绕到大街上,这里比逼仄的小径更空旷,一呼吸,那股子凉气就钻进了心肺。

  她拢紧了汤婆子,走进一家纸扎铺子,掀帘走进去:“掌柜的——”

  “诶,来了。”

  掌柜正在后屋里扎纸人,听见她的声音,便忙擦着手走出来:“你来了啊,东西都给你留着呢,二十九那日没见着你人,还当你今年不来了。”他边说着,边躬身从柜台后拎出两扎黄纸和一包厚实的铜钱。

  沈玉姝唇上的口脂被尚珏吃得干净,现下瞧去,唇色苍白得显出几分病气。

  她勉强提着唇角,从怀中拿出银子搁在柜台上:“自然要来的,辛苦您了。”

  掌柜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嗐了声摆摆手:“小姑娘还是要多注意着身体呢,不然你娘天上看着也难受。”

  他说完便将银子退了回来:“今年不算你钱了,喝点热茶吗?”

  沈玉姝没多推拒,安静敛眉收下钱,弯身把黄纸铜钱提起抱在怀里,用大氅盖住:“……不必了,多谢掌柜,我就不多叨扰了。”

  她说完,掌柜便转身去了后屋继续扎纸人。

  沈玉姝抿着唇,又轻声道过谢,这才再理了手上东西,让它更好拿一些,掀帘出了铺。

  她一路走出了城。

  风雪大,肩上和被黄纸顶起撑开的大氅上,都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压得重,转眼又被沈玉姝抖落。

  城外往东走是一片荒山。

  温家的祖坟便修在这。

  只在山脚就嗅到几分荒凉的薄气。

  随着沈玉姝步子停下,后方不远不近的车辙声传来“嘎吱”停下的声音。

  沈玉姝没在意,只轻轻吸了一口气,小心往山上去。

  雪下得大,她又怀里揣着重物,还没走几步就险些栽下。

  得益这条路她走了不下百遍,一石一木都熟悉,便小心翼翼扶着稳固的石块挪上山。

  上山的路上,她视线险些被雪迷了。

  等她到墓前时候,正是雪下最大的时候,看东西都有些困难。

  沈玉姝将黄纸放在墓前,跌坐在地,喘了一口气。

  她的鞋袜衣摆被雪濡湿了透彻,先前走路时笨重骇人,但现在倒是显出一些好处——

  冻麻木的下身,让她坐在地上也未觉多少寒凉。

  “娘。”沈玉姝坐了半晌,忽然出声,“女儿来看您

  了。”

  她倾身将墓上残雪,随意用掌心刮干净,复甩了几下手,坐了回去。

  “原该是初一来看您的,年年都被父亲压着、避晦到初二才能来,今年好了,直拖到了初三。”她弯着被冻僵的唇轻笑了一下,“您不会怪女儿吧。”

  她自顾自说着:“本来……说来不怕娘笑话,本来打算今年带着一个人回来一起看您的,结果、临时出点意外,没看成。”

  沈玉姝似乎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肩膀颤了几下:“没事,您在天上看看……应该差不多?”

  她扑哧笑开,好一会又停下,渐渐直下唇角。

  “……我今天有一点不高兴,但也不太多。”沈玉姝语气低平,敛着眼扣着某个雪堆下的石块玩,“算了……两个月没来了,娘亲您在下头饿不饿啊,也不知道银两够不够用,今年没给您带吃的。”

  沈玉姝絮絮叨叨地说着,从怀里寻出一个火折子点上,却因为风雪太大,几次三番都点不着,起了火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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