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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冬日里柔柔的雪。

  目光移到他捏着玉印的手指,他不止处理政事,平日还会练武,所以指节间总附着一层薄薄的茧。

  在茧上,她看到了很多白色的划痕,像是刻刀留下的。

  直到见了一处结了痂的细长伤口,很浅很浅。

  这一瞬,她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又或是什么也没想,只一个恍神,指稍如同有自己的想法,先碰上了那一条伤口。

  比血痂粗糙的表面更先感觉到的,是他的手因她的动作,重重一颤。

  萧芫心跳漏了一拍,脑中有些发蒙。

  玉印被他牢牢攥住,四目相对,满室寂静里,自心底升起一股燥热,极为喧嚣。

  她看到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撑起的肌肤泛了红。

  红的好像又不止这一处,还有很多很多,尤其……

  萧芫目光定在了他朝向她这一侧的耳郭,那般红,红得她都担心会滴出血来。

  可竟不觉得陌生,仿佛无意之中她已见过许多回。

  只是未曾在记忆里留下印记。

  谁都没有再开口。

  静得能隐约听见殿外臣子们偶尔的交谈声。

  这声音提醒了萧芫,她收回手,不自觉捏紧,“外头还有许多大臣,我……我先走了。”

  李晁呼吸稍沉,眸色极深,直起了身,略带喑哑地嗯了一声。

  萧芫疾行了两步,忽然定住,回身,想说什么,却猝不及防撞入他深海般的漆眸,摄魂亦摄心。

  周身一切感知皆远去,仿佛过了一瞬,又像是许久。

  他率先动了,向她走来。

  寥寥几步,却很慢很慢,很不符合他大步流星的习惯。

  挨得很近,龙涎香丝丝缕缕,仿佛成了无数只细小的触手,在她的肌肤上贴近、滑动。

  萧芫想要后退,却支使不动自己的腿脚。

  不敢抬头。

  直到他拉过她的手,托着手背摊开掌心,将玉印放入。

  玉印和他的手心一样灼热。

  萧芫僵硬地由他动作,肌肤相触间,隐约的煎熬与渴望在不安地躁动,心跳重了许多。

  听他沉声道:“监察赈灾和大长公主之事你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有机会夺百姓钱粮。”

  “端王亦是。”

  既已对背后之人有了猜测,那么无论所谋为何,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钱权,都再不可能有丝毫得到的机会。

  他李晁为帝十几载,每一日都有无数人想着给他使绊子,要将他从这龙座上拉下去。

  他生来,就知如何将这样的事扼杀在萌芽之中。

  萧芫抬头,眸中碎金浮动,顾盼生辉。

  他的面庞占满了所有的视线。

  棱角分明的每一个线条皆囊括着超然凌云的气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同巍峨的磐石,风风雨雨自屹然不动。

  让她想到了姑母,可他比姑母更坚实,也更傲然,更具锋芒。

  萧芫从未怀疑过他的未来,甚至坚信,坚信他会超越姑母,带领这个庞然的国家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他的承诺向来一言九鼎,于是仅仅几句,便很轻松地抚平了萧芫内心深处蔓延上来的焦躁与恐慌。

  她自是信他的,尤其事关社稷,事关皇位。

  他是最英明神武的帝王。

  萧芫颔首,轻声应,“好。”

  只是他的眼眸,承载的又仿佛不仅仅只是那些属于帝王的胜券在握,还有一些……

  春煦般的缱绻意味。

  望得她脸颊发热。

  他从前望她的眼神是怎样的,她竟一时想不起来了。

  也是……像现在这样吗?

  第26章心乱

  手中玉印沉甸甸的, 她忽然有些握不住,要挣脱什么般,后退一步, 将印抱在怀里。

  他又开口,声音很低:“昨日……”

  被扣门声打断。

  言曹的声音闷闷地传进来:“陛下,左相到了。”

  左相掌门下省,若非大事不会此时求见。

  萧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忙与他告退,快步行了出来, 好像有什么在身后追赶一样。

  接近正午,日正当空,门前的朝臣已被另安排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有中人在分发光禄寺备的餐食。

  裙摆随碎步逶迤,萧芫不等漆陶打开纸伞,便行到了阳光底下。

  心绪乱成了一团, 好像他的气息还在周身,一会儿是他握着她的手, 一会儿是他弯腰时极近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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