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莲子吃。
没人舍得真生她的气,她天生就有让人疼爱的本领,任何她喜欢的东西都合该有人捧来给她。
裴疏则这样想着,已经吩咐人去买,忽见安排在公主府的影卫匆匆寻来,“王爷,姑娘被皇后召进宫了。”
裴疏则敛眉,“皇后见她作甚,她去了?”
影卫为难道,“接人的中官什么也没说,已带人走了。”
裴疏则挥挥手让人退下,眉宇间隐有不虞。
姜妤大抵不愿去,既如此,装个病拖住让人找他解决便是,难不成皇后还敢在待嫁的节骨眼上处置她不成?
褚未道,“姑娘哪敢违抗懿旨,可中宫不是好相与的,从前又最厌宸妃,难道是以为您要离了她,赶在成亲前提到宫里出口气?”
裴疏则面色微变,看了褚未一眼。
她现在可不比从前机敏,小绵羊一样的脾性,落到那群人精手里,还不得被欺负死。
他眸色沉郁,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去宫里。”
*
萧皇后住仁明殿,姜妤随中官进去,遥遥便看到她正坐在宫苑垂花亭内和一少女说笑,到尽兴处,少女的嗓音如莺啼般活泼婉转,带着几许娇嗔羞赧。
姜妤没想到皇后还召了其他人,她太久没见过生人,更是太久不进宫,不免手心冒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身边中官殷勤通报,“娘娘,玉成公主到了。”
皇后就着喝茶间隙掀起眼皮,不自觉地顿住。
姜妤并未隆重打扮,只是面唇轻敷胭脂,不至于失礼罢了,却仍旧清皎夺目,皇后将眼底惊艳若无其事地压下去,身旁妙龄少女亦止住笑,视线落在她身上。
姜妤极力回忆着早已淡忘的礼仪,生疏行礼,“拜见娘娘。”
她动作露拙,少女掩唇,飘出一声轻嗤。
不论玉成还是姜家女儿,身份都太过尴尬,即便当着皇后,旁人也不会给她留面子。
果然萧皇后并不在意,轻描淡写地屏退了下人,“来本宫这儿。”
姜妤照做,被萧皇后拉住手,“好孩子,在公主府住的可还习惯?”
姜妤陪她演戏,“习惯。”
萧皇后转头和少女说笑,“你不知道吧,玉成虽然胆子小,和疏则关系却是最好的,她待嫁这些时日,你可常去找她说说话。”
少女甜笑应是,姜妤却有些疑惑,没明白其中有何关联。
皇后道,“你喜事将近,疏则也早就到年纪了,官家让本宫给他选个好姑娘做王妃,本宫想疏则平日与你亲厚,这不来找你参谋参谋,也省得旁人说本宫乱点鸳鸯谱。”
皇帝要除掉裴疏则,让她借赐婚之名在靖王府安插眼线,可这婚事哪这么容易成。
高门官宦不会嫁女当细作,裴疏则权势日盛,把人逼急了难保不倒戈,而他从前迷恋姜妤,公然包养官妓,清正官员早就退避三舍,真要用一心往上爬的趋奉之辈,外人又信不过。
萧皇后思来想去,还是盯上了自家族人,把姜妤叫来传授技巧,尽快把裴疏则拢上手。
她道,“这是本宫族兄的女儿月恬,你看和疏则相不相配。”
姜妤真心不想掺和这事,“我长年深居简出,万事不知,只怕帮不上忙。”
萧皇后笑道,“你虽万事不知,却了解疏则,他往常可是最喜爱你了。”
姜妤怔然抬眼。
萧皇后话里暗含威胁,“想来即便是北漠王,也会感念你们这番兄妹情深,陛下好心赐婚,让你们凑个喜事成双,玉成还不高兴吗?”
姜妤窒住,只好看向萧月恬。
对方颇有几分娇蛮可爱,见她忡忡不语,脆生生笑道,“姑母,我瞧着公主似乎不大乐意叫我嫁给表兄呢。”
姜妤最不想横生事端,分辩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姑娘漂亮…殿下成婚是喜事,姑娘丽质天成,想来他会中意的。”
萧月恬笑靥灿烂,“真的?那你和我说说,表兄平常都喜欢干什么,和你说些什么?爱吃什么东西,看些什么书?”
姜妤张了张口,“他…”
垂花亭外一道清寒而熟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娘娘。”
姜妤一惊,回头果然看见裴疏则站在花荫下。
他虽卸了甲,仍穿着玄青劲装,显是刚从军中过来,迎着夏风花影阔步上前,俨然一个俊爽好郎君,萧月恬看得呆了,姜妤却惊疑不定,险些连起身都忘了。
裴疏则面色如常,甚至挂着一丝笑,随手将马鞭抛给随从,朝皇后见礼,“娘娘召玉成进宫,怎么还说起臣的婚事来了。”
萧皇后也在笑,“玉成知道你即将成婚,心里高兴,便和我们聊了几句。”
姜妤失语,索性低下头装死。
裴疏则看了她一眼,将手搭在她肩上,指腹轻扣,“是吗。妹妹真这样想?”
但他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甚至没给皇后引见萧月恬的机会,“娘娘召玉成的时候不巧,她心病虽见好,可还吃着药呢,不然要复发的,眼下时辰到了,微臣来接她。”
萧皇后听他这么说,笑容差点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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