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念你们。每每收到家书,都要在灯下反复读上好几遍。纳妾之事...实在是因府中无人主持中馈,老爷又常年孤寂..."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大公子不知,老爷常常半夜起来,对着夫人的画像自言自语..."
谭嗣同心中一阵刺痛。他何尝不知父亲独自在外的艰辛?
甘肃苦寒之地,父亲年过半百,身边确实需要人照料。
但情感上,他却难以接受父亲另娶的事实,尤其是想到母亲临终时的嘱托。
"你先起来。"他语气缓和了些,"这事...我们以后再谈。"
柳氏擦着眼泪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这是夫人当年的嫁妆里的一支簪子,老爷一直珍藏着。昨夜他取出来看了许久..."她递过来的手微微发抖。
谭嗣同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正是母亲常戴的那支银鎏金梅花簪。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戴着这支簪子教他读《楚辞》的情景恍如昨日。他的眼眶湿润了。
"老爷今早天不亮就去衙门了,说是有紧急公务。"柳氏轻声说,"他让我转告大公子,晚上回来再好好谈谈。"
谭嗣同点点头,将簪子小心收好,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知道,昨晚的冲突只是开始,他与父亲之间,还有更艰难的对峙在等着他们。
而此刻,他需要好好想想,如何在孝道与理想之间找到平衡。
远处传来小嗣贻清脆的笑声,孩童天真无邪,不知大人世界的复杂。
谭嗣同望向声音来处,心中百感交集。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弟,将成为他与父亲之间永远的隔阂,还是血脉相连的纽带?
他抬头看向西北辽阔的天空,那里正有一只苍鹰在盘旋,自由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