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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大理寺寺丞郑同舟模样端正,只是先头娶过一位娘子,前年因病过身,未留下子嗣,家中尚无妻妾通房。

  十月的天早已渐冷,尤其今夜,浓云蔽月,暴雨欲来,风凉的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江容裹着披风,心乱如麻,身边跟着几名宫女,朝着太子寝宫匆匆急行。

  越是临近瑶光殿,她的心跳越是加速,五日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愿想,思绪也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彼时——

  那日,阴沉沉的暗日下,那人手持滴血长剑,昂藏的身躯立在台阶上,侧身回眸,满眼轻蔑,像睥睨蝼蚁一般睥睨向众人

  一声惊雷割断记忆,江容背脊寒凉,思绪被拉回现实。

  再抬眼,已到了永安宫。

  永安宫中早已今非昔比,没了往日的奢华,大殿上寂寥冷清,昏昏暗暗,只燃着一盏烛灯,刚一进来,她便听见萧知砚虚弱的咳声,心底一惊,更快了几步。

  进了卧房,遥遥望去,只见陈公公侍奉在侧,萧知砚一身白色里衣,玉冠束发,脸色苍白如纸。

  见她进来,艰难地开口:

  “阿容”江容对他无疑是惧怕的。

  惧怕到极致,只消想想便周身上下如沁冰水,毛骨发寒,怵得很。

  返回寝宫,宫女为她备了热水。

  她浸在浴桶之中,祛着被暴雨侵染的寒气,心中五味杂陈,虽已不再觉得冷,身子却还是时而有些发颤。

  宫女三人看在眼里,心中心疼。

  外边雷声大作,暴雨滂沱,屋内水汽升腾,桶中散着粉白色的花瓣,满室清香。

  然,那香气却并非全是花瓣带来,而是江容的体香。

  自幼,江容身上便有着股很是特别的香气,有时外出,甚至要靠衣物遮掩方才不会过于引人目光。

  此时屋中烛火虽暗,却也看得清楚,她肌肤棉柔白嫩,泻下的青丝如绸缎一般,眉眼如画,我见犹怜,娇嫩的仿若能掐出水来,当真担得起国色天香四字。

  就是因为如此,宫女三人方才更加心疼。

  原她和太子,该是极好的。

  惠香语声迟疑,渐渐开口:“太子妃会去么?”

  江容被她唤回了神,潋滟秋眸缓缓地动了一下,嗓音软糯,轻轻应声,答了宫女的话。

  是的,她会去,即便希望渺茫。

  眼下的处境是死局,替夫君去求他是唯一出路,也是唯一希望。

  与其坐以待毙,早晚是死,倒不如一试。

  或是就救下了夫君,救下了爹娘,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只是她对萧显实在惧怕,心中打怵,连想都想不得。

  即便如此,江容也早做了决定,心中重燃希冀,沐浴过后,早早便睡下了。

  翌日清晨,大雨已停,窗牖外枝条扶疏,雨水顺着墨绿色的琉璃瓦顶滴下,落到地面,发出“嗒嗒”响声。

  江容醒得很早,打起精神,早膳都未等便带着惠香与茹翠出了门,留春喜守在宫中。

  她心中忐忑,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深秋的风有些刺骨,东宫之中四下萧瑟冷清,宫宇黯淡无光,昨夜暴雨残留的积水亦无人打扫,处处寂寥,处处哀。

  直到临近玄德门,江容方才听到些许人声,看到些许人影——

  是士兵。

  她加快脚步,朝之走去。

  将将到了眼前,惠香先行一步,向那为首士兵开了口。

  “劳烦军爷通融,帮我们传报一下,我家太子妃有要事面圣。”

  宫女语声温顺,甚至带着几分低三下四的讨好,说话间已然将事先备好的银锭塞入了那士兵手中。

  哪料对方冷若寒冰,一声粗粝的回声,抬起持剑的手,一把将惠香甩倒在地,银锭滚落

  “啊!”

  江容大惊,与茹翠快步上前扶人,抬眼再瞧那士兵,人已别过脸去,置若罔闻,便仿若她三人不存在一般,没有任何余地。

  江容心底翻腾,惊怒并存,却也再度认清现实。

  是萧显有令。

  眼下的东宫在萧显心中还哪里是东宫?是牢狱,是囚笼,而她们都是囚徒。

  俩人扶起惠香,彼此相望,皆没再说什么,悻悻离开。

  待有了屋宇掩映,方才开口。

  茹翠语声中带着哭腔:“太子妃,怎么办?”

  江容出身高贵,不过区区一个士兵,别说她从未遭到过他人这般对待,便是从小陪在身边的丫鬟都从未受到过这等委屈。

  她眼中现泪,但憋了下去。

  “等时机。”

  既然如此不行,她便找别的机会。

  江容略一思忖,记得第三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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