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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根本没理,没答。
江容心口狂跳,本就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引那男人的怀疑,此时心中有鬼,话说完这许久,他不接口,她自然难熬。
但转念,又略略释怀了些。
萧显狂妄自大。
他最大的弱点大抵也就是他的狂妄。
他很容易轻敌。
她与萧知砚,乃至门阀九族在他心中都是蝼蚁。
这个世上没有他真心忌惮的人和事。
尤其她与萧知砚二人,是以,他应该想不到她们敢跑。
他也不认为,他们能逃得出他的掌心。
扪心自问,江容也不认为他们可以。
但眼下,已到了孤注一掷之际。
她自然要赌。仅此而已,未做它想。
转而第二日,全然意料之外,那男人,突然大驾。
他一来,整个东宫上下所有人,无一不心弦紧绷,人人惶恐。
江容本正在房中思忖着些事,骤然听得这消息,心口一颤。
她起了身来,还没待想些什么,外边已有了不小的动静,显然,羽林卫已入。
重华宫外,宫女太监顷刻跪了满地,一片肃穆。
江容疾步走出卧房便看见了他。
那厢拨帘而入,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让人眼前一暗。
他就这么毫无避讳,堂而皇之地进了她房。
进来,那双幽深的眸子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疏离,冷淡,陌生。
江容脚步定在了原处,没再向前,颤着心,提着心,偕同宫女缓缓下拜了去。
屋中死静,却是那男人冷冰冰地先开了口。
“吩咐下去,把这地龙烧得暖些,怎么能,冷到翊王妃呢?”
身后的张明贤躬身道是。
江容也是这时方才抬起了眸子,对上他同样冷冰冰的视线。
男人慢慢地朝她而来,临近,负在身后的手拿了回来,将右手上的一串佛珠甩缠到了腕上,朝她微微弯身:
所以,或许她可以放心些许,换地方住的事,大抵不会被他怀疑什么。
这般刚刚想完,那男人也穿好了衣服,系好了腰封,侧头斜瞥,垂眼朝向了她,这时方才答话。
“你都开口了,朕怎么忍心不许?”
江容紧盖着被衾,缩在其内,外边只露个小脑袋。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心在发抖,身子亦然。
她不知晓,他这是不是就是同意了。
这时,还未待多想,眼睛瞧着那男人的眼中再起了什么,那是她极为熟悉的眼神,江容马上转过了头去,别开脸面,不再与他对视,不再看他。
萧显抽动了一下唇角,理了下衣服,他确是,差一点便再度兽性大发。
人转了头去,一言未发,而后,抬步走了。
“我不会贪多,每日至多行两次,白日不会精神不济。”萧显小心谨慎又问道,这眼神让江容不敢对视,生怕下一秒就心软,将他的要求统统应下,“那你厌倦我吗?”
江容连忙安抚,可千万不能让他发现端倪,“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我虽然是夫妻,但我想着应该给你留些空间。”
萧显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不需要空间,你我既是夫妻,定是恩爱不离,我自是片刻都不想与你分开。”
江容:“……”
可是我想……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陆遗急行赶来,“主子,方才工部传信,说是在太庙主殿地基里挖到了……挖到了东西,事关重大,请你速速前去。”
萧显神色一凛,想起陈豫此前用于威胁陈皇后和燕王的“那东西”,立刻起身准备出发。
临走前不忘和她留下一句,“无论下值多晚,我都会过来陪你。”
第 42 章 情酒
前世祸事皆因裕王而起,他搅乱朝局,戕害兄弟,制造杀戮,手段狠辣,踏着累累白骨坐上皇位,手上鲜血无数,亲兄骨肉尚且不在意,有何曾在意过他本就不喜欢的妻子呢?
那致死的暗镖,定是出自裕王之手。
御前她受伤之时,那人表现的紧张非常,将仅此一颗九转回魂丹给她服下续命,一方面继续演着伉俪情深,一方面借此洗脱谋划嫌疑。
暗镖上的毒加上九转回魂丹,却叫她一时间求生无门,求死不得,耗得两天时间,血尽而亡,那般苦楚,锥心刺骨,她百世难忘。
所以想要避祸,首先就要远离裕王。
绝对,绝对不能成为裕王妃。
至于左相择婿的人选,江容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大理寺寺丞郑同舟,吏部郎中池崇,新科状元王元济之辈,家世官位虽不及裕王,但都算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