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把棒球棍儿给推开。
人不狠,站不稳。
我懒得搭理他,四下张望, 但就算我们拿着高强度的手电筒照着,可见度确实也太低了, 到处都是枝枝杈杈。
萧肃生半蹲下来,捡了根树枝挑开地上的枯叶, 我反应过来他是想看看有没有脚印留下来,急忙也蹲了下来。
这时候胖子也跟着下来了,深更半夜,我们四个人蹲在车外,快把地皮扒掉一层了,也没有看见半点痕迹。
眼下也顾不上司裁这么个外人在了,胖子问我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醒的时候想象的。
他拿着树枝一指远处,“比如说,你看到的绿眼睛啊,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鬼火,这怎么形成的大家都知道,然后你太紧张了,就想象出来了一条狗,你本来就怕狗么,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是完全成立的,你看那边的树叶,组合起来也挺像个狗的。”
我根本不敢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
成立个鬼,鬼火都是夏天干燥的时候产生的,这冰天雪地的,我叫胖子重修一下物理。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胖子拿着树杈指点江山起来,“一种,从唯物学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个狗,可能是饿了吧,二是从我们行的专业性质推断,那是个狗的魂魄,惨死了,可能跟你有什么恩怨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它的事儿,不过别担心我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小江风作为我们这儿最细皮嫩肉的,被看上也是正常……嗷你打我干什么我在分析啊?”
这辈子十米之内有狗没我,我能跟狗有什么恩怨,我扛着我的棍儿没有言语。
“好的好的下一个,”胖子被迫举手妥协,但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却突然沉重下来,“有人在搞鬼,你不知道狗的训练方法,只要给它你的东西闻,别说隔着个车皮了,一百米内埋在土里它都能给你挖出来。”
好晦气的说法,胖子这么说完我瞬间感觉四周凉风阵阵,脸都绿了。
就在这会儿萧肃生拍了拍我,叫我把见到的那只狗给画出来。
胖子和我瞬间就悟了,司裁很快翻出来了笔还有牛皮纸。
没有更多的了,凑活用吧。
画画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并且我硬笔画走的是写实派,其实之前那车上我还捎了点颜料,还想着有什么特别好看的给画下来,但今天晚上这一出,全丢里面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我趴在车上,他们几个在我身后围观,就一个头,我三下五除二就完工了。
司裁仗着个子高,一看到我停笔就把纸给抽走了,扫了两眼“啧”一声。
胖子探过去了脑袋,惊讶地看着我说,“不错啊,小江风,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呢。”
其实我心里挺得意的,但我压制住了,摆了摆手。
萧肃生看了一眼,就说那是只獒,司裁也同意了他的观点。
萧肃生胖子和我忍不住对了下眼神儿,我知道我们一定是同时想到了那帮子姓关的。
胖子是个急脾气,一下子就火了,让我不要担心,也不要明天依计划行事了,就现在,给我讨回公道,他也从后面抄了个家伙,气势汹汹,就要带着我们去村子里逼问去了。
因为这半夜突如其来的插曲,我们三个都没有提出反对。
我扛着棒球棍儿,走在了胖子的后面,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还挺帅的。
但萧肃生很快就悄没声息地跟上了我,他看了眼我,有点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太好开口。
我就机警又有眼色地凑了过去。
“你帽子上的毛毛球歪到前边了。”萧肃生看着我,顿了几秒钟,平淡地说道。
……
我沉默了,把那该死的毛球一把捋到了后面,瞅瞅大冬天一身深灰色冲锋衣的萧肃生和黑皮衣的司裁,自我良好的感觉顷刻间灰飞烟灭。
我也平淡地转移了话题,我看着地面,偷偷地跟萧肃生说其实这不是我第一回看见那狗,那獒了,刚开始快进村的时候,我就看到它了。
我们默默地走着,走了很长时间,长到快到了村子的另一边,就在我几乎以为萧肃生不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略微侧了脸过来。
他说他杀过獒,没事。
我心头顿时大定,走路的精气神儿都足了很多。
我们四个挑了个村里头盖的最好的房子,人家都是土坯的,就它是个砖墙的。
我正犹豫着这接近两三米的铁门怎么打开的时候,司裁疾步跑了疾步,蹭蹭毫无动静地便攀上了门,我们听到里头的狗只叫了一声,就蔫了,然后司裁从里面打开门,冲着我们招招手。
那气定神闲的架势仿佛是邀请我们到他家里观光一圈。
不愧是有过几次翻墙经验的人,胖子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兄弟,经常干这样的事儿吧,怎么就有这癖好呢,多好的特长啊,这之后要是我们没吃的了……”
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听胖子咕咕叽叽,我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这家主人睡觉的地方,我瞅了瞅,正是之前恶狠狠指着我的那位,这可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那人被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我们几个跟见鬼了似得就要大喊,但他刚张开嘴就被胖子塞了团布进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