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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珏沉沉的声音传来,和先前轻微含笑的声音截然不同。

  他说:“夫人什么时候知道的?”

  熟悉的称谓,却让沈玉姝丝毫升不起先前熟稔的依赖。

  她唇角轻轻绷着:“没多久……你喝酒了?”

  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东家还是太子,似乎都不是喝酒的人。

  即便是她和东家在酒肆的第一次,他也未曾沾一滴酒。

  “嗯,一点点。”尚珏站在她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

  风缓慢地流动。

  尚珏从始至终都清楚,他们的关系,掌握在沈玉姝手里。

  她说断,那便断。

  他指尖动了动,似乎想触碰一下某些隔雾般的影子,到底顿住蛰伏。

  “那夫人呢,现在怎么想?”

  ……

  这句话没得到答案。

  车厢里绕着沉淡熏香,外室的桌几上摆着那对南珠坠。

  外头的雪似乎更大了,打着车窗让人有些心慌。

  “殿下。”外头传来陈肆的声音。

  尚珏声音有些哑:“将人送回去了?”

  “是。”陈肆说着,又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说。

  “说。”

  “沈小姐……似乎有些难过。”

  “镯子摘了吗。”

  陈肆怔了下:“没,还戴着。”

  说不清的,尚珏胡乱的心忽然像是寻到了救济。

  他像寻到水源的迷路旅人。

  他掀帘下车,风雪顷刻卷进。

  “年年初二都下雪。”尚珏说。

  陈肆没敢接这个话头。

  主仆二人沉默地往城北佛堂走去。

  佛堂偏殿供着一盏长明灯,一方牌位,三两贡品。

  牌位已经落灰了。

  陈肆停在门外,替尚珏关上门。

  尚珏抖落肩上细雪。

  他未抬眼,只拍着雪轻笑:“您去世后,这雪倒是不肯停。”

  待雪抖了干净,他才从中拿起帕子,走到牌位前,取下落了灰的牌位,一边细细擦着,一边说:“本来今年不打算来看您,过些日子带着她一起来——”

  “看起来今年不行了。”

  灰被细细擦干净,露出上头一行小字“德元妃邵卿月之位”。

  “明年带她回来看您。”尚珏声音淡淡,平述着。

  他从未打算放了沈玉姝离他身边。

  她成婚时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

  沈玉姝回了府。

  手上的伞是陈肆折回带予她的。

  她把伞落下了。

  她以为她做好了准备,不想临了,她心里想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那点浮起的情绪丝毫未落,她踩不到实地,连呼吸都飘着不安定。

  心跳极快,却没一下撞在安定的情绪上。

  她没有给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抑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贪恋东家的那点温暖,也不可控地厌恶欺骗。

  就如她拒绝尚琢时候所说,她期望的理想关系,最低是尊重的。

  所以即便她喜欢东家,也很难去为他退后这条底线。

  沈玉姝便将这问题束着,落在高阁暂且尘封。

  思绪间到了芜院外头。

  她走进去,指尖被暖炭熏着一点点回暖。

  伞面堆着雪,有些重。她将伞收下,抖落残雪沿着墙角立放下。

  几个动作间,南珠手镯“哒哒”和玉镯撞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

  沈玉姝心头冒出一个疑问——“珍珠和玉,谁的硬度高?”

  她站在屋门,静了一会,伸出手,缓慢地褪掉玉镯,走到妆匣边,寻了一匣存进。

  第46章 第46章那个刁民有什么好?

  沈玉姝接到沈策让她去酒楼的话时,是初三的晌午。

  她坐在桌边,身上披了件薄薄的月白披风,只轻轻裹着,显得她脸色越发苍白。

  沈玉姝捧着一盅汤,无甚胃口地喝着,腕间南珠手镯偶尔轻磕在瓷壁上,发出一点声音,唤回几分她的思绪。

  传话的小厮站在一边,正月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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