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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冒着细细的汗。

  半晌沈玉姝才答应一声:“知道了。”

  她有些索然地裹了件袄子,只随便挽了云髻,连一丝脂粉都未扑就出了门。

  从昨日到现在,沈玉姝的情绪就像沉入了极深的海,难以分出几分高浪的情绪。

  她有些钝。

  她把这归结为对一段关系终止,抽离时的不适。

  但事实上,和尚琢终止关系时,她只有一种结束的舒畅。

  如今被沈策逼着往前走,那停滞的情绪终于冒出了几分涟漪。

  但不是好的反馈。

  沈玉姝对此感到难受。

  她坐着马车到了酒楼前,轻提起裙摆去了三楼。

  因为包间没人,门都开着,沈玉姝很轻易地便找到最里面唯一一间房门紧闭的包间。

  她轻扣了几下门,“唰啦”一声推开平开门。

  里头的光瞬间倾泻进有些昏暗的走廊。

  门拉开后的第一眼,沈玉姝就瞧见桌边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她平直的情绪越发下沉。

  尚琢稍微回过了眼:“来了。”

  他的语气很奇怪,没有太多的熟稔,连情绪也相对的少。

  沈玉姝细眉微拢:“我以为我父

  亲会在。”

  “他不在。”尚琢说,“他让你与本王同食。”

  他语气坦然,平铺直叙地说着他认为的事实。

  沈玉姝索然走进去,也没应声,自顾自拉开灯笼椅坐下。

  屋里开着窗,有些凉风卷进,她下意识紧了紧怀中的汤婆子。

  汤婆子的温度漫开,沈玉姝忽然想起,这个汤婆子,是那次她胃疼,在乌南街的医馆,一个陌生人给她的。

  当时不知道是谁,只当是好心人,如今再想,九成九是尚珏。

  尚琢清冷的声线打断她的思绪:“小二,换张圈椅。”

  外头候着的小二应声进来。

  沈玉姝原不知道他在干嘛,却在小二搬着圈椅,示意她起身时反应过来

  ——椅子是给她换的。

  “没必要。”沈玉姝说。

  “换了吧,容易摔。”

  沈玉姝懒得多说,便起身让小二换过椅子才坐下。

  桌上的菜早便上齐了,还冒着汨汨热气。

  “你瞧着清减了。”

  “你看错了。”

  “这菜你试试。”

  “吃过了。”

  ……

  沈玉姝句句有回应,但极简又不耐。

  几轮下来,尚琢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不轻不重地搁下瓷箸。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

  “你一定要和我这么说话吗?”

  沈玉姝疲倦的抬起眼。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搞这么多弯弯绕绕。”

  “本王就想和你吃顿饭。”尚琢语气摁着怒意,“难道这都不行?还是说你只肯和那个野男人一同吃饭一同出行?!”

  他后面的话音越来越扬,满是压不住的怒意。

  “本王的错本王都认、都改,你若是还不肯原谅,再看段时间也无妨。”他话音顿了顿,“还是你觉得,那个野男人就是什么好东西?”

  沈玉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尚琢若是知道,他口中的野男人,就是他的二皇兄、京城的太子殿下,他该是个什么表情。

  她唇角含了几分嘲弄的笑:“王爷有何高见?”

  尚琢看着她面上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恨得牙痒。

  她就那么喜欢那个下贱的平民?!

  尚琢紧咬着后槽牙,眼睛通红,一字一句道:“不过是个存着坏心思恶意接近你的平民,能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比得上本王?”

  他难得说一句对的话。

  沈玉姝有些好笑的想,确实是个存着坏心思恶意接近自己的坏东西。

  她没了兴致。

  “那又与王爷何干?”沈玉姝敛容站起身,视线扫过桌上几乎毫发无损的菜式,“饭也吃了、话也说了,臣女就先告辞了,以后也不要再来找臣女。”

  “要断就断得干净些,别让我看不起你。”

  /

  这家酒楼对面,是家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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