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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了抚胳膊上的疤痕。时越从小到大缺乏亲情,又因为自己帮他挡下硫酸的事情,对她的感情应该是愧疚中夹杂着依赖。

  不过也仅此而已罢了。

  她对自我的认知很清楚,说难听点两个人现在就是搭个伙过日子,时越也不会和她发展出更深层的亲密关系。

  她没忘记自己穿进的书是一本男频小说,时越的人设也绝不是沉溺于情爱中的毛头小子。

  时越现在依赖她、对她好。

  可这些全都是能被轻易收回去的东西,并不稳固。

  能真正吸纳到自己血肉里的东西,才是属于她的。

  但这些话,她也不打算和方舒然说出口。她只低头看了看自己精致的指甲,算是她对这个话题的回避。

  方舒然笑笑,“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许浣溪的视线从美甲上炫目的钻石收回,开玩笑道:“如果你真心想送的话,就不会问这么多遍了。”

  说完,她昂起头,很善解人意道:“学长,先去忙你的事情吧。从下飞机后你的消息通知就没停下来过。”

  方舒然身上的确还有要事,他的语气带着些歉意。“抱歉了浣溪。”

  他提起手中装着伴手礼的袋子,“谢谢你的礼物,这次行程匆忙我没准备,改天一定送你什么。”

  “好呀。”

  两人分别后,许浣溪翻出手机,时越这小子还是没有回她,也不知给司机通知要来接她没有。

  虽然身边有机场的工作人员帮忙推着行李,但她还是在心中抱怨了两句,埋着头向机场的接机口走去。

  此时,手机屏幕忽而亮起,是时越的消息弹窗,只有很简短的两个字。

  ——回头。

  许浣溪的眼神一亮,她回过头,时越果然就站在她不远的身后,只不过她刚才一直低头向前走,压根就没注意到他已经到了。

  “小越!”她的声音带着些真切的喜悦,向他的方向走去。

  时越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纯黑T恤,倒是更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像是未经雕琢的白玉,而他的身量极高,气质又好,倒是引得路人频频回头,以为是哪位男爱豆。

  他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许浣溪,最后得出结论。

  “你变黑了。”

  许浣溪:

  她在国外的沙滩躺了三天,最后一次因为疏忽而没有及时补涂,而她又穿着比基尼,所以除了重点部位外的其余地方,全部晒黑了整整一个度。

  所以时越这么一说,真是提到了她的伤心事。她顿时略有委屈道:“我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

  “没有。”时越的视线放在某处,许浣溪穿着一条露肩的度假长裙,所以肩膀上的那道分界线尤为明显。

  他顿了顿,扭头对推着行李的工作人员念出一串车牌号,“你出去后找到这辆车,会有人接下行李。”

  等工作人员走远,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时越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的泳衣,什么样的?”

  如果是那种很保守的泳衣,肩带应该不会只有细细两条。

  许浣溪被他这无厘头的发问弄得直接懵了,重复着他的问题:“我的泳衣?”

  时越抿了抿嘴,现在心下只有对自己的恼怒,他也知道自己这问题实在奇怪,但是一想到许浣溪独自一人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不知死活的男人上去搭讪,他就极为不爽。

  烦死了,早知道他也跟着去了。

  不行,他跟着去的话,许浣溪也不能穿那种泳衣,穿那种儿童泳衣最好不过。

  时越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对她说:“下次去个冷点的地方玩。”

  “可以呀。”许浣溪倒是没想太多,以为他说去寒冷的地方玩是指可以避免被晒黑。她笑眯眯道:“那我们有机会一起去挪威看极光好了。”

  “嗯。”时越简短地回应她,忽而又听见她问自己:“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时越如果是从公司赶过来,穿着肯定不会这么随意。

  而事实上,她的揣测是正确的。从昨晚许浣溪发来她的航班消息后,他就没怎么睡好。

  最后在一整晚加第二天白天上午的纠结下,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无数次没出息,还是跑来接机了。

  那晚上莫名其妙的梦,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连着四天早上去冲凉水澡后,时越只觉得自己快疯了。

  好在这些天许浣溪出去旅游,能够不和她正面接触。但只要他待在家里,就总感觉家里到处都有她的气味。

  想起自己这些天在家里躲躲藏藏的经历,他好看的眉眼皱起,落在许浣溪的眼里则是有了别的意味。

  坏坏坏。

  这个机场好像就这一个出口来着,时越站在这里是不是看到了方舒然?

  许浣溪用指尖摩挲着裙摆,决定还是直接坦白算了,省得到时候被他发现又免不了阴阳怪气。

  “其实,我在飞机上遇到了方舒然。”

  果然,她这句话说完后,时越掀了掀眼皮看她,颇有些凉薄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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