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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此生无憾。这样的词,更像是为了大义,为了家国,不顾自身性命,奋而牺牲。

  “玉佩……”萧芫倏然抬眸,握紧李晁的手,“阿母留给我的半枚玉佩。”

  “阿母信中曾提到,若我过得不好,可去寻另外半枚玉佩的主人,还说是与阿母同族。”

  阿母不信萧正清,说不定,这个人知道当年的事。

  李晁回握,“好,我派人去寻。”

  ……

  是夜。

  御乾宫。

  李晁立在床榻边,掌心抚过萧芫正酣的睡颜,俯身,在眉心珍重落下一吻。

  寝帐落下,他披了长袍,步出殿门,往御书房去。

  一盏摇曳的蟠龙灯烛下,烫金卷轴一点一点展开,最后玺印下露出的,竟是先帝年号。

  这是一封密诏,关于,储家谋逆案的密诏。

  第103章转机

  这封密诏, 是三年前暗卫统领依先帝遗命,奉到他手上的。

  密诏中言,当年先帝还是皇子时, 曾被江南储家所救,本想在登基之后封赏报恩,储家却先一步因谋逆灭族。

  后他自顾不暇,有余力探查时已线索尽失、举步维艰, 不过几年,又缠绵病榻, 精力大不如前。

  写下这封密诏时,自感时日无多,报恩之事,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任帝王。

  实际上,李晁拿到这封密诏时,探查储家之事就已经数年。

  力度一年比一年大, 收效始终甚微。

  期间就算拿到线索,也是指向谋逆的线索。

  这么多年, 储家的清白, 先帝因救命之恩坚信不移,而他则是因为萧芫也有所倾向,然两任帝王, 至今无寸进。

  要么,这本就是一桩铁案,要么, 是被人特意办成了铁案。

  无论哪种, 都希望渺茫。

  而现在,多了个玉佩的线索。

  执起灯烛, 光纹似水波,亮处越亮,阴影便越暗。

  最终落在密诏旁铺展开的图纸上。

  这是分发后剩余的最后一张,上头不止绘着萧芫手中的半玉,画师还依着纹路样式,复原出了另外半块。

  李晁凝神细看。

  越看,越觉得熟悉。

  仿佛……

  这另外半枚玉佩,他曾在哪里见过.

  “松枝,怎么了?”

  漆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抹清瘦的背影,转瞬不见。

  松枝回神,立时行礼,“漆陶阿姊。”

  她一向胆大嘴快,此刻,却踌躇几息方回:“不知为何,刚从六局出来时碰到江寺卿,总觉得他眉目间,仿佛与娘子有些相像。”

  ……

  颐华殿内,漆陶眉眼弯弯,边为萧芫梳发,边笑言:“方才回来时,松枝竟觉得江寺卿与娘子眉眼相像,娘子这般貌美,江寺卿瞅着就让人心底发寒,亏她也能将娘子和他往一处去想。”

  “要奴婢来看,松枝她自个儿,都和娘子像得更多些。江南婉约,美人儿想必大差不差。松枝仅仅有半分像娘子,就已是个清丽美人儿了。”

  丹屏灵动探过头来:“什么像不像的,那是我们颐华殿伙食好,松枝来时又瘦又矮,现在不仅长高了,还养得白白胖胖,可不就好看些了。”

  萧芫莞尔,睨她一眼。

  “那么个纤细苗条的女娘,到你口中,竟成了白白胖胖了。”

  漆陶亦嗔:“你个妮子,若松枝都算得上丰腴,这世上,怕是都没有瘦的人了。”

  丹屏缩回去,小声嘟囔:“那不是和以前比嘛。”

  萧芫描眉的最后一笔收尾,直身,稍仰头,“你们瞧,我画得如何?”

  漆陶丹屏两个捧场的正要大夸特夸,忽听到外头通禀的声音,忙简单回了话,便低身退至一旁。

  李晁大步进来,殿内侍立的宫女皆悄声退出去,殿门合上,纱帐间博山炉熏烟袅袅,静谧祥和。

  萧芫香腮鼓起,等他走进,把手中螺子黛一股脑儿塞给他。

  “人都让你叫退了,剩下的,你帮我画吧!”

  她难得有兴致亲自上手,本想着若画不好再让她们画,现在倒好,一个不留,她连使唤的人都没了,可不只剩他了。

  李晁握紧,居高临下,眸中细看似有些落寞。

  “为何忽然回来?”

  萧芫支腮,明眸睨过去,“你坐下,我不想仰头说话。”

  李晁没动。

  萧芫:……

  “你白日里都在御书房了,我还一个人在御乾宫待着,多无聊啊。”

  “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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