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揶揄:“我可不爱饮蜜水。”
“哎呀,”萧芫嗔道,“请人吃饭,自是得宾主尽欢才好嘛,你那一壶,也是你喜欢的连山云雾啊。”
“要说真喜欢……”原菁莘笑意浓浓望向她。
“嗯?”
萧芫好奇。
她竟不知,还有什么茶在菁莘心里能比得上连山云雾。
原菁莘神秘兮兮,“我阿父新得了一坛橙花凝露浆,那才叫美味呢。”
“啊。”萧芫惊讶,竟是酒。
第42章出宫
原菁莘:“下回我偷偷给你带来, 反正我阿父喝惯了糙酒,不饮细酿。”
萧芫舔了下嘴唇,又犹豫:“可是姑母不许我饮酒。”
“太后何时说的?别是你及笄之前吧。你以后可是内宫宴饮的主人, 不会饮酒哪能行呢。”
萧芫一愣,眸中滑过一抹怔惘。
自然不是及笄后说的,也并非及笄前,而是……
而是前世。
那时她刚开始饮酒, 稀奇也痴迷,有一回不慎在宴会上饮多了, 湖边险些失足,惹得姑母担忧后怕,给她下了禁酒令。
丹屏便是那时候被派到她身边的。
后来她偷偷喝过几回,但都浅尝辄止。再后来……
人在天塌地陷时,哪会关注这些小事呢?
直到被圈禁,回忆日夜反刍, 让她几乎苛刻地强逼自己遵循姑母生前的每一句叮嘱,病态地一遍遍回想, 将字字句句扒开胸膛刻入骨髓。
……都已经过去了。
她怎么一不小心, 又搞混了。
摇摇脑袋,扯开笑意。
稍有些为难:“可是,夏日饮酒邀月赏星方好, 你带入宫中,也不知留宿方不方便?”
原菁莘刚想说方便,可想到现在的朝堂局势……
她阿父当时接的是密旨, 回途中保护钟平邑的那一役幕后之人一定有所怀疑, 这些日子为了避讳此事,她才一直没有入宫。
往日留宿自是不成问题, 可此时,总有些不妥。
萧芫看出,与她碰了一杯,开解:“没事,大不了再等些日子,饮不饮酒不重要,只要是你我二人便好。”
“正是正是,”这话原菁莘爱听,“你放心,迟早得让我们两个舒舒服服地喝上。”
边聊边吃,大半个时辰方从食案下来,依旧意犹未尽。
初夏还不至炽热,萧芫令在庭中阴凉处摆了两个躺椅,一人一个地晃着,优哉游哉。
渐渐,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打着盹儿睡了过去,习习清风吹过,宛若安抚的呓语。
梦至深处,萧芫的姣眉蹙起,手心无意识捏着身下的锦缎。
无所适从的空落卷入人影憧憧的怪诞梦境,想找的人怎么也找不到,直到某一刻骤然惊醒,撑起身子,看到菁莘的睡颜。
心上悬起的石头重重落下,将她带回了现实。
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一饮而尽。
不远处侍立的漆陶见她醒来,上前来轻声禀报。
“娘子,言曹大监适才来传话,说是圣上让来提醒您,再过两日便是约定考教的日子,今日需得将您手头上的这本看完才赶得上。奴婢已经回了话,道您今晨已经看了。”
漆陶本不想此时以这样的事打扰,可是御前的话,她不敢久瞒。
原菁莘在萧芫倒茶时便醒了,此刻支着脑袋,“你有事便去忙呗,我在旁陪着也行啊。”
萧芫闷闷不乐让漆陶退下。
摇头:“我不想整日将光阴费在那上头,今日看多少,就是多少。”
抿唇:“为了完成与他的承诺,我这段日子连御花园都没怎么去过,好不容易你来了,他还派人来敦促。”
原菁莘笑:“说不定,圣上不知道呢?”
萧芫哼了一声,“他什么不知道。”
“我入宫只是小事,圣上就算知道了,不定也没放在心上。”
萧芫耸肩,“或许吧。”
更衣出门,御花园内绿荫葱葱,过了季节,花儿寥寥无几。
萧芫忽然觉得无趣。
轻叹一声:“要是能出宫便好了。”
“为何不能?”原菁莘轻盈步在她身侧,腰间的飘带随风而舞,“你只是居于宫内,又不是被关在这里头,之前不就去了重明寺吗?”
萧芫歪头,浅笑:“不止去了,我还留宿了一晚呢。”
就是偏遇到那样的月事,实在没什么体验感。
“留宿……”
原菁莘灵光一现,抚掌,“既能在寺中留宿,为何不能出宫留宿在我家中?”
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