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外面的事情。
“medley和我没有哪里不同,我们都平等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他总是这样说,“只不过你没有真正地看见这个世界。”
“美洲大陆西海岸连绵耸立的安第斯山脉、在中部平原蜿蜒流淌的密西西比河、纽约市里绚烂不熄的明亮灯火与人潮拥挤的街头、清晨越过城市的第一缕微风与振翅的白鸽……”
他总是向维吉尔说起这些。用他温柔而缓和的语调,为他铺开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那是与洁白无垢的实验室完全不同的风景。
充满生机的,蓬勃美丽的。
他还经常对他说:“真想让父亲和母亲也认识medley啊,他们一定会和我一样喜欢你的。”
但即使他是个废弃的试验品,九头蛇也不会放弃压榨他的最后一丝价值。
19岁的年纪,他的身上有年轻的朝气与坚韧的信念,有花蕾未开放时的青涩与将要开放时的惑人。
维吉尔曾经看见九头蛇的护卫队人员带着衣冠楚楚的所谓“企业家“们走进关押他的房间,然后他们一脸餍足地走出来,他用这件事询问赛琳娜,却只得到了她的叹息。
“你没法去改变这一切,我的孩子,不要再问了。”
赛琳娜抵住他的额头,心痛又无能为力地回答。
但他没有问约书亚,他知道这是约书亚鲜血淋漓的伤疤。约书亚也不曾主动告诉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紧紧地拥抱着维吉尔,隐忍的泪水沾湿维吉尔的衣服。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但同样也存在着恶臭而腐烂的污泥。medley,看见这个世界的好,不要窒息于它的恶。”
约书亚这样对他说,却也不仅仅是对他说。
“自由啊,自由是生命为死亡唱响的赞诗。”
当约书亚说出这句话时,他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亲手为维吉尔戴上。
约书亚亲吻了他的额头。
“我的朋友,愿你继承自由的意志。”
如雷鸟白色的羽翼剖开黑色的天空,破开遮天的雨幕与阴云,越过山峦到达海洋的彼岸。
这是自由。
而约书亚是那白色的雷鸟,将自由与抗争的火种在维吉尔心中点燃。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那约书亚呢?”托尼轻声问。
“他死了,”维吉尔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声音毫无波动,似乎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死在那个男人的床上。”
“……我很抱歉,维吉尔。”托尼或许想到了故事的结局,但他没想到收尾的方式如此……让人叹息。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维吉尔在他在吉普车上开玩笑时不为所动,他原本以为他是不懂,却不知道是他明白的太早,也太过彻底。
“没有关系的,斯塔克先生,他报复了那个男人,这是个好结局,不是吗?”
维吉尔只觉得一切都如此滑稽,真正善良而正直的人总是在地狱受苦,而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们仍在暗处狞笑,嘲笑他们的固执与可笑,却不曾审视自己丑陋的灵魂与发臭的皮囊。
他突然很想落泪。
托尼轻而缓地抚摸着他的头,一向无所不能的托尼·斯塔克在直面人性的黑暗时也无能为力。
“……维吉尔,看见这个世界好的一面,不要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完美而失望。”
明明他并没有告诉托尼约书亚曾向他说过什么,他们却说出了一样的话。
维吉尔趴在托尼胸口,露了一半侧脸在外面注视着明亮的火焰,安静地流泪。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耳畔传来的心跳也稳健有力,自带让人安心的力量,想象中父亲的形象与朝夕相处的托尼·斯塔克逐渐重合。
“父亲……”维吉尔喃喃道,被疼痛感冲刷了一遍又一遍的大脑似乎在这时也正式宣告停工,才让他把这个从未宣之于口的称呼轻易地念出。
托尼顿了顿,擦去维吉尔眼角的泪水,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