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有亲人的背叛、战友的反目,还有生命的赞歌与一往无前的战斗。
当时间加诸他身的锁链断裂,拥有比自己母亲更加卓越天赋的维吉尔闭上双眼,在一霎那间跨越宇宙,窥见时间的流动。
他看见金红色的战甲在宇宙中化为飞灰,看见辉煌壮丽的仙宫摇摇欲倾,看见不屈的烈焰玫瑰在冰雪铸就的谷底长眠,看见漂泊孤星上不朽的尸骨与传奇。
他看见那场堆满白玫瑰的葬礼,肃穆而庄严,相片上已逝的英雄微笑着注视着人间。
他静静地注视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悲剧却无力改变。
维吉尔在最后看见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像成色上好的绿翡翠,他们短暂地对视,明白他们都是窥探时间之人。
维吉尔睁眼,与时间的光辉相同的深绿色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坐镇圣殿的古一法师注视着虚空,缓缓地叹了口气。无形的印记在空中成型,让一切不该在此刻明晰之事被人遗忘。
如果能力担不起使命,他惊人的天赋只会为他带来不幸。
“稍微……有点太早了。”
维吉尔震惊之余听见长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飘忽的风挥之即散。
他瞳孔涣散,却很快清醒过来,疑惑着自己刚刚想说些什么。
托尼并不知道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低下头亲了亲维吉尔的发顶。
“一定会的。”
维吉尔看见他眼底闪动的泪光。
明天,他想,一个痛苦而遥远的词。
在时间为他设下的枷锁破碎之际,时间对他的保护也一并消失,他忘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到原本绵长如蚁蚀的疼痛一瞬间变得激烈入骨,维吉尔小指不由自主蜷了蜷,他咬着牙,埋下头遮住自己不算好看的神色。
他其实是个对痛觉很敏感的人。
他以前很少哭,因为他知道没人能为他改变这一切;他现在也不会哭,因为他知道托尼和伊森都会因为他的泪水而内疚。
他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软肋和歉疚。
但明明在基地里都已经习惯了,这时候却突然疼痛不耐受了起来。
是因为在这里一直被斯塔克先生和伊森博士宠爱着所以变得娇气了起来吗?
他疼得神志不清,也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想找个方法转移注意力。
讲个故事吧,他迷迷糊糊地这样想着,讲个故事就不会疼了。
“斯塔克先生知道吗?我从小在基地里长大……”
维吉尔忍着疼痛开口,他的语调依旧冷静而沉稳,尾音却不明显的发颤。
他于是隐下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难,说起那段不甚清晰的往事。
一个难得飘雪的圣诞夜,维吉尔在中东的沙漠第一次睁开双眼见到这个世界。
他还很小的时候,是泡着营养液长大的。
浅蓝色澄澈的营养液,连接在成长仓上的无数白色软管,和站在警戒线外对他评头论足的研究人员们,他开始有记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的存在在这里是普通的。
像他一样用从不知何处窃取来的基因进行基因编辑而诞生的实验体不在少数,从外面的世界以各种非法渠道获取的少年和幼童也不可计数。
但他也特殊的,因为他是钦定的试验品。
project「zero」的第三个参与者,也是最有希望获得成功的实验体。
除了赛琳娜外无人知晓全部的基因样品到底来自哪些人,但他们毫无疑问知道维吉尔是最完美的造物。
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比所有人都更加强悍的学习能力,也有着极高的悟性和举一反三的天赋,甚至是远超正常成年人的体力、耐性与五感,更不论他天生的警惕与善于伪装。
他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接受九头蛇各方面的培训:人文历史、自然科学,以及最重要的作战训练。
他的训练成果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他是「medley」,是九头蛇实现伟大计划的底牌。
维吉尔曾翻阅过留存在赛琳娜那里的实验档案,他的母亲并不制止他了解这些可以称得上是机密的东西。
第一个参与者曾是个士兵,维吉尔曾听过他的名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二战时期美国队长的搭档,也是他的挚友。
他在苏联接受了九头蛇的洗脑和培训,但在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就失去了消息,负责监视他的人传回来消息是他与任务目标一同葬身火海。
第二个参与者是个很普通的19岁未成年男性,约书亚·威廉,没有特别调查过来历,只知道是在中东某个知名城市被绑来配合实验的,只不过实验失败,但现在人还活着,维吉尔曾见过他几次。
他原本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即使在九头蛇基地里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对待也没有改变。甚至维吉尔几次过去看他他都能笑着邀请维吉尔到他的房间里坐坐。
维吉尔很喜欢他,他和这个基地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个温柔又坚定的人,即使到了绝境也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约书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