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男人一听果真双目赤红,浑身哆嗦,涕泗横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被警察压走,镣铐拖拽在地上摩擦出刺耳噪音,足足响了一分多钟。
在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朱伊伊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朱女士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不要脸的小三;
她整个学生时代都被人说是野种,被孤立,被嘲笑;
哪怕是年仅二七,也被亲身父亲骚扰。
煎熬又漫长的一切都结束了。
造成她不幸的根源从此陨落深渊,再也不会出现了。
公安局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布加迪。
贺绅作风低调,开的车也多是黑色为主,这次破例新提了一辆白车,说是洗尽铅华,从头再来,朱伊伊那会儿打趣他说自己只听过火除邪祟,照这么说,不得来一辆会喷火的车,然后他就堵她的嘴,说想尝尝伶牙俐齿。
朱伊伊走出公安局大厅时,贺绅坐在车头,侧身背对她打电话。
“股权合同拟好了吗?”他问。
“拟好了,总部那边的律师说不只股权,董事会也做了相应调整。贺夫人很快不会是贺氏集团最大董事。”
“……他呢?”
话筒对面的章特助反应了会儿,明白是指贺达荣:“贺老先生没有异议。”
“嗯。”
贺绅启唇说出最后决定:“新闻发布安排到明天。”
电话挂断。
一转身,朱伊伊就站在旁边:“什么新闻发布?”
帖子的事给她整出心理阴影,听到类似的话就忍不住应激问两句。
“时瞬集团从总部贺氏分离出来的事,只有内部人员知晓,这次新闻发布是要告知外界,以后时瞬集团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手机在虎口迟缓地转动一圈,他说,“还有总部贺氏股东大换血的事。”
朱伊伊不懂其中缘由,拧着眉,心跳了跳:“……怎么回事?”
难怪这些天贺安清都没有动静。
贺绅默了默道:“当一个人站在塔尖,想要拉她下台的人,永远不止一个。”
贺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内部股东都是贺家人,贺安清这些年来才能稳稳拿捏一整个家族。她掌权,又坐稳集团第一把交椅,说话做事无人不从,贺绅执意将时瞬集团独立出来,她一个不高兴,便三番两次出手争锋相对,而贺氏总部的股东没一个人敢站出来置喙。
像这样的事,比比皆是,自然有人不服,暗中蠢蠢欲动。
一个家族企业,心不合,就是崩塌的开始。
早年贺绅被定为下一任贺家接班人,贺安清培育,贺达荣扶持,委以重任,他不负众望做出一番成绩,贺家的小辈不敢跳出来指摘。
但现在他不要那个接班位置了。
在贺家蛰伏多年的小辈,野心如洪水翻涌,一浪接着一浪,贺安清也压不住。
贺绅:“贺家水深火热,外面看着风光,底子都被虫蛀空了,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时瞬独立出来,不蹚那趟浑水。”
“舅舅呢?他不是在纽约吗?”她问,“贺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管吗?”
小姑娘一连三个问题,小嘴跟连珠炮一样突突突,贺绅勾了勾唇:“怎么这么多问题?”
“你快告诉我啊!”朱伊伊急了,“不然哪天又是公司这个合约被抢,那个项目中断,你忙得到处出差,我也跟着担心。”
“那你想想每次出问题集团受到影响了吗?”他冷不丁地问。
朱伊伊愣住,哑了声,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
——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时瞬的口碑和股市像弹簧一样,不停打压打压,之后是更迅猛的涨势,比之前还要高。
相反,一向稳如泰山的贺氏遭到反噬。
“你……”她说了半个字就顿住。
“贺安清被架空,舅舅并非袖手旁观,但他年纪大了,想管也管不动。半个月前,他来京城把股权转给我,也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让我防患于未然。”
贺绅二十一岁接管时瞬集团,这些年摸爬滚打,贺氏内部纷乱错杂的股权关系他都摸了个遍。
先前时瞬集团遭到的重创,不过是顺着贺安清演戏。
他无权架空贺安清,他只是在别人架空贺安清的背后,再添了把柴火。在这场商战游戏里,玩了,就要赢-
第二天,时瞬集团独立、股市飞涨以及总部贺氏股东大换血的新闻,传得沸反盈天。
贺绅驱车回月离港时,整栋别墅空荡荡的。
前院停了一辆加长版林肯车,管家在吩咐几个女佣人搬行李,时不时催促快些,要赶回纽约的飞机。管家一抬头,看见下车往老宅这边走的贺绅,疏淡的眉眼与贺安清有七分像,不禁想起近些时间母子相争的商战,要么是贺安清威逼利诱,要么是贺绅破局重生,与利益挂钩的任何事情都残忍且无可避免,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二少爷。”
“夫人呢?”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