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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阿初你莫要吓到了人!罢了,还是我来吧……”千提将高丸扶起,故作难色:

  “高老先生,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只是……检举那人拿出了证据。如今新帝即位,宫里对风气甚是看重,你若有什么苦衷,与我说明,我向他求求情,这事便从轻算了。可若有半分隐瞒……阿初最厌恶无信之人,届时,我也帮不了你了。”

  高丸身子微微颤抖着,微微抬眸,瞥了封易初一眼,便吓得匆匆移开视线,“草民不知国师夫人所谓何事?”

  “景极,你可还记得这个人?”千提开门见山道,“有人检举,说此人身体有些缺陷,并不适合入宫做侍卫,此事……可否属实?”

  听见“景极”二字,高丸手指一哆嗦,又回到了地上,重重垂下头去,半白的头发微微颤动:

  “回国师大人,景极确实患有夜盲之症,但这病白日并无影响,且草民从未贪赃受贿,是……是……”

  他欲言又止,抬眸看了封易初一眼,又害怕地低头。

  千提朝封易初眨了眨眼睛。

  就这前半句话,已能证明卷宗上的记录有假。

  封易初却还想知道这后半句话是什么。他猜到高丸心中有什么顾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上褶皱:“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听他这般说,高丸才放下心来,又看了他一眼,道:

  “回国师大人,景极……是长公主安排入宫的。”

  “……”封易初沉下脸,默不作声。

  千提担心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知他并不愿意将这两人一同提及,但事出有因,只能追问道:

  “你

  可知长公主为何安排他入宫?”

  “回夫人,长公主安排景极入宫后,草民也好奇过二人关系……一次醉酒,没忍住将事情问了出来。只听他说,当初,封丞相被贬至外地,长公主曾拖着有孕之躯去寻他,路上不行遭遇劫匪,险些保不住性命,是景极出手相助。”

  他抬眸,仓皇瞥了千提一眼,猜到他们是想调查长公主一案,犹豫片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景极早年间学过些武艺,本是在镖局做事,后来夜盲之症越发严重,直至影响生活,有回送镖弄丢了一批重要货物,这才离开了镖局。据说那时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对年幼的儿女,生活最落魄时,遇上了长公主。长公主事后要以黄金百两相报,景极不曾接受,只称想要谋个可以养家糊口的差事,过些安分日子。长公主便将他安排在宫中当差,特意嘱咐我,给他将日常巡视的时间都安排在白日……”

  他与景极接触不算深,但他看人很准,景极绝对不是个会抛弃家中发妻与旁人私奔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些钱财首饰,而对别人痛下杀手。

  当年一事发生时,高丸心中也有疑虑,但案子处理得太快了,不出一日,景极便亲口供述了所有罪行。他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中帮助景家那一对儿女逃离京都。

  如今,国师和国师夫人重新询问与此案有关的事,定是对此事生疑。若是他说的这些,能有所帮助,自是最好。

  “国师大人,草民已将知道的事情尽数说出,当年,草民当真不曾贪墨受贿,还望大人明察!”高丸朝地上重重一磕,肩膀微微颤抖。

  良久,少年清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是,草民告退——”高丸起身,银丝在空中轻轻飘动,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如此,你信了?”千提朝封易初看去,虽然证明了景极的清白,可她如今,却有些开心不起来。长公主一事一直是他的逆鳞,身边人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景秋才这么晚才知道二人这层关系。

  可如今,本已结痂的伤口再度再度被人揭开,血淋淋地展示在她面前,她实在不愿看到他这般模样。

  “这事……你当如何?”

  封易初眼眸微动,视线下移至腰间,才恍然想起那枚陪了他十四年的玉佩已经碎了。

  景极只是只替罪羊,长公主一案,事关皇室,真正的凶手却还在逍遥法外,这其中难免有蹊跷。

  究竟是当年之事出了纰漏,还是有人刻意隐瞒事情真相?

  长公主究竟为何而死,是谁杀了她?又为何,明明她都死了,却还要让她背负上一个“抛夫弃子”的罪名,被人污蔑整整十四年,连死后都不得安生。

  喉结微微滚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查。”

  一个查,说得倒是轻巧,只是事情已经过去整整十四年,如今连证据都找不到,又要从何查起?

  “来人,”他吩咐下去:“将封庭渊‘请’过来——”

  他倒要看看,他那老父亲,对当年这些猫腻,究竟知不知情。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在这?不、不好吧……隔……

  “阿初……”千提瞧见他攥得泛白如霜的骨节,心中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封易初周身寒意骤然凝滞,紧攥的手猛地松开。他微微侧目,眸光停在千提身上时,眉峰间凝结的霜雪轰然融尽。

  “我没事。”声音沙哑。

  几夜未眠,他眼中带着几分红血丝,眉眼却依旧温柔,薄唇在看见她时无意识上扬几分,像是寒梅在初雪后绽开第一缕春意。

  “你昨夜睡得晚,可需再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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