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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啊?我?”向久震惊地指了指自己,“阿那,我……我不会啊!”

  “你不是一直想学医术?处理伤口是最基本的,连这都不会,还学什么医?”

  向久被他说得涨红了脸,磕巴道:“好、好吧……”

  “那套刀不是借你玩了吗,就用那个。”

  苗霜说的是之前为了给祁雁做手术磨的那几把刀,向久点点头,把刀取了出来,挑了一把最顺手的。

  他以前也经常看阿那给受伤的族人处理伤口,只是他有些怕血,每次都要捂住眼睛,这两天看得血多了,他竟也不怎么怕血了。

  他回忆着阿那操作的步骤,照猫画虎,用剪刀剪开了祁雁膝盖附近的衣服,一点点将被血染红的绷带解下来。

  然后他脸色一白:“阿那,他……他缝针的伤口又裂开了。”

  苗霜:“……”

  他就说被瓷片扎伤哪来那么多血,姓祁的这个该死的玩意!

  他起身把向久扒拉到一边,面色阴沉地看着某人腿上的伤,向久还在手忙脚乱地擦拭伤口流出的血,颤抖着问:“阿那,现在怎么办?”

  “拆了重新缝,”苗霜夺过了他手里的刀,“去给我取坛烈酒过来。”

  向久忙不迭地跑出去拿酒,明秋也送了热水进来。

  苗霜洗干净手,用火烧了刀,又把酒倒在纱布上,给祁雁擦拭伤口。

  向久看着都觉得疼,忍不住躲远了些,小声说:“不、不给他灌麻药了吗?”

  “灌什么麻药?他也配?”

  话音才落,原本还处在昏迷中的人就硬生生疼醒了过来,祁雁睁开双眼,看到床边的苗霜,正拿着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干脆利落地挑断了他伤口上的缝线。

  皮肉被撕扯的感觉混合着酒的杀疼,仿佛在伤口上撒盐,他额头青筋直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别想死得太便宜。”

  苗霜拿出了那只白白胖胖的蛊虫,让蛊虫啃噬他伤口破碎的皮肉。

  特制的针已经穿好了线,再次将伤口缝合起来,针线在皮肉里穿过的感觉诡异至极,祁雁闭上眼睛,把头别向另一侧。

  向久早已经不敢看了,远远地躲到一边。

  处理完祁雁身上所有的伤,苗霜用已经冷了的水洗净手上的血:“我劝将军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如果刚给你接好的筋再断了,我不会给你接第二次。”

  说完,他直接离开了房间。

  向久慢慢收拾了用过的纱布,准备拿出去扔掉,临出门前,他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小心翼翼道:“祁将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之前你不是一直盼着阿那帮你把腿筋接好吗,为什么阿那帮你接好了,你又这么不爱护,我、我不明白。”

  他说着,竟是眼圈一红,看起来想哭。

  祁雁扭过头来看他。

  明明是他和苗霜之间的事,圣子哭什么?

  “阿那、阿那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了,”向久吸了吸鼻子,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阿那明明那么关心你,在意你,你做完手术的当晚,他一宿都没睡觉,陪着你,怕你出事死掉,可你……你却做这样过分的事。”

  祁雁皱了皱眉,只感觉心中烦闷更甚:“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阿那带你回苗疆,不顾长老反对,你知道他们怎么骂阿那吗!他们说阿那是叛徒,要烧死他,要把他绑上石头扔进河里去!”

  “阿那以前从不掺和族里的事,阿玛让他给谁下毒,他就给谁下毒,族里谁生了病,他就给谁治病,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躲进深山里去,这次他为了你和全族人为敌,他杀了长老,也只是不想让他们打扰你治伤!”

  “我……”祁雁眉头紧锁,他要怎么跟一个六岁小孩解释这种事?

  “你、你真的伤了阿那的心,”向久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讨厌,我讨厌你!”

  说完,哭着跑出了房间。

  祁雁:“……”

  他躺在床上,默默看着天花板,只感觉身心俱疲。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听不到苗霜的声音了,也没有再听到向久的,他们好像已经不在这座吊脚楼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儿,明秋进来收拾了满地狼藉,打扫干净血迹,将桌子扶回原位,又悄然离开。

  附近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住进来这么多天了,他才知道深山里是如此静谧,他甚至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溪水流过的声音,鸟雀的啼鸣与虫的噪叫……却唯独没有属于人的声音。

  祁雁挣扎着坐起身来。

  身边空空如也,连苗霜的蛇也不在了。

  他坐在床上愣了会儿神,忽然轻笑出声。

  他推开窗子,看向窗外。

  吊脚楼依山而建,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毫无疑问会粉身碎骨。

  祁雁手指按在了窗台上,用力到指节泛白,如果他努努力,并不是不能从这窗户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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