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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梁九功猛地抬起头,肿胀的脸上硬是挤出了十二万分的迷茫。

  “啊?奴才哪儿有那本事……不是,奴才就是白日做梦也不敢生这种犯死罪的心思啊!”

  说完,他心里咯噔一下,红肿的脸却又渐渐苍白,以他伺候主子多年的经验,迅速听出了微妙。

  有人趁着皇上喝醉,把皇上放倒了?!

  好家伙,方荷那丫头……不,那祖宗这么能干,她上天呗,藏在犄角旮旯里干啥?

  早说了,他就是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

  康熙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倒没再说什么,继续批折子。

  九月里出巡,他要提前安排处理的事儿还多着呢,不着急算账。

  梁九功没得到主子叫去上药的吩咐,丝毫不敢有动作,坦然顶着张红肿的脸皮戳在御前伺候。

  不是不丢脸,也不是不疼,但这是他该得的,正好叫他记住这教训,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康熙批完了折子,用过晚膳,没急着就寝,反倒换上了方便活动的短打,带着梁九功去了安置在弘德殿最大一座梢间里的布库房。

  进门后,康熙将辫子甩在脖子上缠了,二话不说,就将梁九功给摔到了垫子上。

  梁九功哎哟一声喊,哪怕脸被摩擦得生疼,躺地上也懵得出奇。

  饶是他想得开,也没想到自己打自己还不够,主子爷还要再加一顿啊!

  康熙冲他勾勾手:“起来,照着朕刚才的动作,把朕摔出去试试。”

  梁九功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迅速醒过神,屁滚尿流翻身跪好,没忍住哭出声来。

  “要不主子爷您还是给奴才个痛快吧!”

  康熙:“……朕恕你无罪,赶紧的。”

  梁九功哭得更大声:“奴才就是千刀万剐,也不敢对主子爷您动手啊!”

  饶了他吧,真不是谁都能当祖宗啊万岁爷!

  康熙被他哭得脑仁儿疼,捏捏额角,不耐烦地吩咐,“去,叫赵昌过来一趟。”

  梁九功算是康熙的哈哈珠子之一,但更受康熙在外重用的哈哈珠子不是太监,反倒是赵昌、曹寅和纳兰性德这些大臣之后。

  曹寅已回了江宁,纳兰性德病重请了假,只有赵昌还在宫里,负责宫里的侍卫处,基本都在乾清宫值房,偶尔会陪康熙练习布库。

  但随着康熙力道增加,气势也越来越强,渐渐没人能摔得过康熙,他才改成了自个儿打拳,好久不叫赵昌近前伺候了。

  赵昌得着能近前的信儿大喜,连梁九功脸上的伤都顾不得嘲笑,全心全意陪着康熙摔跤。

  然后赵昌就叫康熙结结实实当成了沙包摔,很快赵昌跟梁九功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赵昌拍龙屁的时候还有点蒙,“万岁爷不愧是大清第一巴图鲁,您现在的摔跤功夫是愈发精进了,恳请万岁爷指点奴才一二?”

  康熙拿到了证词,也通过没用多少力气的摔跤,亲自证实方荷那晚靠的是巧劲儿,终于拼凑出那小地鼠狡猾的全貌,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他没什么心情指点赵昌。

  “你等着,回头朕把人抓住,再叫她好好指点你!”

  既然胆大包天,内里多狡,擅匿灵巧,不把这地鼠榨出二两油来,都对不起他给的月例和粮食!

  赵昌:“……”谁啊,这么本事,还得叫万岁爷亲手抓?

  梁九功只当没看见赵昌的眼神询问,低眉顺眼站角落里,再次庆幸。

  得亏他胆儿不够肥,否则这回还能不能赶上伺候万岁爷出行都说不准。

  谁爱当祖宗谁当吧,他觉得做孙子挺好。

  九月初,朝廷颁布东巡天下恩欵十二条,叫天下皆知皇上要巡视黄河和淮河,亲自过问并治理两河频繁水灾的民生大患。

  圣旨明示九月二十八出行,宫里从月初就开始热闹起来。

  好不容易能出宫,谁不想跟着啊?

  要是旁人去了,谁被留在宫里,岂不是代表圣眷比不过旁人?

  皇子阿哥们天天往额娘宫里跑,他们的额娘和养母又频繁往慈宁宫跑。

  孝庄不胜其扰,在康熙过来问安的时候,没好气地骂他。

  “你要么安生离宫,要么提早就安排好随行的人,这黑不提白不提的,唯恐宫里太安宁是吧?”

  康熙在孝庄面前,没有在外头时那番恩威渐重的模样,还像小时候一样,笑得淘气。

  “您也不肯跟孙儿一起去瞧瞧咱们大清的河山,想到要留您在宫里吃斋念佛,孙儿心疼您,这不是想出行之前,先叫人陪着您热闹热闹嘛!”

  孝庄差点一拐杖敲康熙背上,“当我不知道你那促狭性子呢?”

  “你这又是打算戏弄谁,你直接跟玛嬷说,也好叫我这把老骨头把热闹瞧分明了。”

  当然,孝庄没说,她是生怕孙儿跟哪个妃嫔闹别扭。

  不怕热闹点,就怕孙儿耗费太多精力在男女情事上,这可不是帝王该为。

  康熙清楚皇玛嬷的担忧,轻描淡写笑道:“跟后宫无关,就是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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