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商队,恐怕靠得不仅是张家的扶持。”
周言冷哼一声,“怪不得总是花钱犯蠢,原是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我对涿光川那边知之甚少。”叶帘堂皱眉,“千子坡怎么会同他们勾结在一起。”
“我知道一些。”周言垂下眸子,慢慢道:“那头巨贾的头儿是溟西贾氏,贾氏家主更是个恣意放荡,不知节制的人。”
叶帘堂抬眼看向头顶树枝光秃秃的相互交错,叹道:“这下麻烦许多。”
第47章 高塔马蹄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给湛蓝……
有了千子坡的银子,玄州的粮道和北郊猎场都修建的如火如荼。
王秦岳登上变州城外最高的塔顶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日光刺眼,但眼下的场面实在值得。
玄州城北部的草野铺陈开去,砖木围栏正搭建的井井有条,仓廪零星分布其中,百米一座,每座都在草场上投下阴影。
变州城再往北便是一望无际的雪域群山,群峰壮阔耸立,似龙腾跃,峰顶是覆满千山的白雪,壮丽非凡。
杜鹏全面无表情的站在墙垛边,天空描摹出他的身形,让他健壮的右臂和弯刀完美的连成一道弧。刃尖闪着寒光,他左臂的红色刺青鲜艳如血。
他垂下弯刀,注视着王秦岳一步一步走近。杜鹏全拿起手边的酒壶,长饮一大口。
王秦岳显然没料到他在这里,愣了片刻才说:“真不知道您要喝到多少岁。”
“我已经承诺要戒酒了。”杜鹏全擦一把嘴角,摇了摇葫芦,“这里面装的只是水。”
王秦岳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说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能做到。”
“这次我会做到的。”杜鹏全恶狠狠地盯着他,“再痛苦都会做到。”
王秦岳只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子不再言语。
“你看不起我。”杜鹏全摩挲着弯刀,“你从来都瞧不起我。”
“是吗?”王秦岳转过头,“也许吧。”
杜鹏全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意,一只脚踩在身边的砖石上,“我就是在玄州的草野里出生的,离这儿不远。我小时候挺开心,没人管教,为所欲为,幸好我姐争气,即使我犯了事儿,还能跑到这里当个山匪谋生。”
王秦岳点头,“您一辈子都在为所欲为。”
杜鹏全紧紧握着弯刀,他一辈子都没什么可堪回忆的过往——而为数不多感到畅快的,都有王秦岳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手搭墙垛朝南边看去,“你没有带人来?”
“叶悬逸说他要见我。”王秦岳移开目光,“我没想到你在这里。”
杜鹏全努力扯起笑容,扯疼了干裂的嘴唇,“我花了大价钱,从她那儿买你的命。”
“我早该想到的。”王秦岳垂下眸子,问:“您怎么还不动手?”
杜鹏全只是靠在墙垛上,眯眼盯着日头,“你还记得我们从前在清晨练刀的事儿么?”
“记得。”
“那时你只用了……半年?”杜鹏全说:“半年,你就能挑飞我的刀了。”
“不是我刀法便好,而是您喝的越来越多了。”王秦岳有些好笑的看他一眼,嗤笑道:“手抖。”
“你喝过酒么?”杜鹏全看了看天空,将身旁的酒壶递给他,问:“喝吗?”
王秦岳说:“你——”
忽然,杜鹏全手一扬,将酒壶里的水尽数泼在他脸上,王秦岳闷哼一声,踉跄后退,酒壶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杜鹏全趁势抽出弯刀,在王秦岳后退第一步时,他便已挥刀抡了上去。
王秦岳借着细微的视野勉强躲开,不想脚下一滑,仰面倒地,迅速向一旁滚开,杜鹏全的刀正好刺向他刚才的位置。他挣扎着站起身,自腰间抽出长剑。
“你不似从前机敏了,王秦岳。”他笑着一步步走近,“从前的你可不会因为一点水被逼到如此境地。”
“我现在也不会。”王秦岳抹一把挂在眉毛的水珠,目光紧紧盯着杜鹏全,“你只会泼水了吗?你的刀法现在已经需要辅以这样的招数?”
“酒喝多了,手抖。”杜鹏全沉声道。
王秦岳趁着他说话的空档一跃而起,长剑与弯刀装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用剑?”杜鹏全哈哈大笑,“你不会是在可怜我这老头儿?”
“我早与您说过。”王秦岳躲开他刺来的刀,顺手用长剑划破他的衣裳,“我用剑更顺手。”
杜鹏全举着弯刀,他佯装挥向右边,但中途借着弯刀的惯力改了方向,将王秦岳的衣袖戳出了个参差不齐的口子。
他动作虽快,但常年的
酗酒还是对双手造成了迟钝的损伤,王秦岳趁着两人擦肩而过时踢了他的膝窝,让他重心不稳,半跪在地。
杜鹏全吃痛骂了句脏话,借力躲开他的剑,爬了起来。
王秦岳转动手腕,舞了个华丽的剑花。两把武器再度撞在一起。劈、砍、刺、闪,毫不留情。
“我问你……”杜鹏全死盯着他,轻声说:“为什么要当千子坡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