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瞧了一眼甜品柜,又道:“阿鱼,正好你来,帮我烤两盘蛋挞。”
楚鱼举起拳头,朝他挥了挥:“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不是特意来给你做小工的。”
“阿鱼——”燕枝拖着长音求他。
“好好好。”
楚鱼皱着眉头,摆手应了。
他站起身来,熟练地围上围裙,戴上头套。
“好不容易做完了任务,可以歇两天,结果我又自投罗网了。”
“谢谢你啦。”燕枝双手合十,笑得眉眼弯弯。
“可恶。”
楚鱼最后笑着说了他一句,就走进了后厨。
燕枝低下头,继续算账。
两个人隔着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前阵子回去看谢仪和卞明玉了。”
“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卞明玉就那样,从官署退下来了,和他那几个弟弟日日在一块下棋投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谢仪倒是厉害,都当上宰相了。”
“是吗?”燕枝眼睛一亮,“我一早就知道,他肯定能当上宰相的。”
“主要是他身子骨好,活得久,熬死了三个皇帝,现在也算是三朝元老了。他不当宰相,谁当宰相?”
那时萧篡不曾立后,更没有子嗣,临走之前,钦点了旁支一个孩子继位,让朝中大臣辅佐。
没想到……
燕枝抿起唇角,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楚鱼安静下来,认真做他的甜点。
燕枝却没办法再静下心来,算他的账。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叮咚”。
“欢迎光临……”
燕枝不自觉抬起头,朝外望去。
只见一匹野狼,正用它的身子推开玻璃门,从外面走进来。
它通体漆黑,身形庞大,皮毛上沾染着灰尘与鲜血,血迹斑斑,风尘仆仆,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又像是跋山涉水,远道而来。
这匹野狼……
不对,它的身上披着一面褪色的黄色幌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生锈的铜制铃铛。
它不是野生的狼,它是家养的狼。
正巧这时,门外有人路过。
路人只看了一眼,便被吓得连连后退,转身要跑。
他一面跑,一面大喊:“头狼!头狼回来了!几十年前的头狼回来了!血洗下城区的头狼回来了!”
头狼不曾理会他们,只是迈开步子,朝燕枝走去。
一步铃铛一响,一步叮当一声。
它走到燕枝的面前,抬起脑袋,用眼泪汪汪的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燕枝不自觉伸出手,头狼便凑上前,用自己的耳朵,去磨蹭燕枝的手心。
残暴凶悍的头狼,死而复生的萧篡——
为燕枝,献上一切。
三年以后,喵呜嗷甜品店不仅没有搬走,营业额反倒超过了隔壁的武器店,成为街区第一,隐隐有发展成一个强悍帮派的潜力。
名叫“虞燕枝”的店主,则是这个帮派的最高头领。
他从不认人,只要是吃不起饭的兽人,从他店门口路过,他都会丢一个临期面包出去。
他也不怕事,只要是走投无路的兽人,来到他的店里,他都会收留他们一阵子,教他们做小蛋糕,给他们开工资。
他从不参与任何纷争,从来没有任何偏向,所以帮派谈判,都选在他的甜品店。
若是谈判成功,他们会合伙点上一个两层大蛋糕,作为庆祝。
若是谈判失败……
燕枝会戴上护目镜,从柜台底下扛出机枪,架在收银台上,瞄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要打滚出去打。
说是最高头领,其实不太贴切,他应该是下城区的——
精神教父。
受过他恩惠的兽人,都会效忠于他。
一小部分兽人说,燕枝一定是在上城区犯了事的贵族,金盆洗手,来他们这儿开甜品店。
绝大部分兽人说,他之前一定在动物园或者宠物店干过,他在门口那些花里,藏了很多了猫薄荷、狗薄荷、狼薄荷,他做的蛋糕里也加了这些东西。
他会训狗,他会训兽。
所有的野兽到了他面前,都只有撒娇卖乖、摇尾乞怜的份儿。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地淌过去。
这日上午,燕枝正站在柜台前,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戳着计算器,计算昨日收入。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甜品店的玻璃门,门上的铃铛响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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