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他摇了摇头。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能邀请你在栏目上,为顾写一篇艺术评论文章么?”
刘子明询问道。
“只是一篇文章?”
“只是文章。”刘子明点点头,“你完全可以畅所欲言,想写鬃毛就写鬃毛,想写脸盘就写脸盘,想写耳朵的形状,就写耳朵的形状。你想写什么样的看法都可以。我只有唯一一个建议,把文章的焦点放在顾为经画展的作品上就可以了,而非那篇论文。”
“后者确实也不会缺一篇报道的文章了。”
“赛马比赛也好,选马比赛也罢,可不管怎么说,也展览的是马……要是观众们的视线,全部都被吸引到马背上的马鞍镶嵌着多么华贵的金银珠玉,乃至马背上的骑手有多么漂亮。我总觉得会有点奇怪。”
“即使那位‘骑手’是伊莲娜家族?”
记者实在没能忍住,他坦白的问道。
“即便那是伊莲娜家族。”
刘子明也很坦白。
他知道顾为经此刻最需要什么,他也清晰得明白,想要让双年展的评委们放下内心中的包袱最需要什么。
不是更大的流量。
不是更多的曝光。
顾为经完全不缺这个,他缺乏的是把流量和曝光度从伊莲娜家族的作品身上,引导到他自己作品身上的人。
他缺乏的是把公众贴在他身上的主要标签,从一个“好运小子”,变为“优秀艺术家”的能力。
运气未必会常伴随他的左右。
顾为经这一辈子,大概也只能拥有一张属于卡拉·冯·伊莲娜的作品,也只能有一次机会从伊莲娜家族手里拿到一张三百万欧元的支票。
他这辈子。
却能拥有很多很多张属于顾为经自己的作品,也有机会从很多双年展的组委会手里,拿到很多很多的奖项。
狮城双年展只是此间的开始。
刘子明很担心,这次得不到双年展组委会的认可,顾为经从此就成为了某种“奖项绝缘体”。
一只花瓶。
欧洲的艺术行业里就是有很多这样的先例存在。
在一段时间里很有名,得到了很多采访,很多关注,却因此而不太“讨”评论界喜欢。
这个名字短时间内变得太热了。
热到把艺术性都蒸发没了。
一旦什么奖项被颁发给了它,连带着奖项或者评论家本身的艺术含量也就跟着全蒸发没了,他们的评奖直接变成了为一场“艺术投机”行为去唱赞歌。
换句话说——
这个艺术家很有名却不够酷,它不是下出金蛋的神奇母鸡,而是流量的灯光把屁股下的普通鸡蛋镀上了一层金漆。
而很快。
当公众对相关的讨论话题厌倦了后,曾经为鸡蛋刷上金漆的人,又会提着它的脖子,把它剥皮拆骨,煲了鸡汤。
刘子明明白,这种评论界的警醒是有道理的。
营销,炒作乃至洗钱。
各种各样吸引人目光的噱头层出不穷。
很多行为艺术和普通人眼里的疯子也仅仅有一线之隔。
艺术的投机行为无处不在。
可顾为经不是这样的人,五颜六色的妖艳聚光灯终会熄灭,类似“花瓶”式的标签,却会伴随着他很多很多年。
他现在需要一篇不是讨论伊莲娜家族的故事,不是吃他和崔小明之间的瓜,不是谈论那个“失意者基金会”……这些事情未来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被人们去讨论。现在,顾为经最需要的只是一篇足够权威的,讨论他自己的作品的艺术评论文章。
真想让策展人放下顾虑——
外界媒体的反应,也很重要对吧?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很多人总是喜欢跟随别人做出决定来分担压力。
要是外界全部都认为,顾为经本身便创造了一幅足够优秀,足够感人的作品,那么那些流量,讨论和关注,不过就只是锦上添花般的事情。
好马配好鞍,叫锦上添花。
一匹懒乎乎的,杂花色的,看上去便一幅躺平模样的小毛驴,换上金玉的马鞍,只能唤作本末倒置。
《油画》的栏目,原本就起到了这样的作用。
而恰恰。
原定的栏目被取消,瞬息之间,又似乎倒转了一百八十度,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既然,伊莲娜小姐明哲保身是可以理解。
那么。
刘子明觉得,他自己的不爽,也大概同样是可以理解的。
“在那端着架子瞧不起谁呀,这。”
伊莲娜家族在艺术界有着辉煌的历史,《油画》杂志在艺术界有着最权威的地位。
这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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