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一开始还有理智收着手。
杨英的光阴箭对付高手的性价比很高,出其不意是一打一个准,可这一招也不能无限用啊,一箭之后又被敌人戒备,射不中就白瞎。眼看着天平继续滑落,康时也是杀红眼。
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他回想那段记忆还是觉得有些模糊,从第三者视角看自己大发神威,吓出一身冷汗。
主上遭不遭得住啊?
方衍说主上还活蹦乱跳,即墨秋给她灌了两碗蛊药,她就算死的也能从地府爬回来。
蛊药有多难喝,康时也有耳闻。
听到主上没被克死,他就放心了。
躺平看着帐篷顶出神。
其他不说,主上的气运还真是深厚。
八字果然不是一般的硬!
这次有些后怕,但下次的话……他还敢。
“……主上可有问我?”
方衍闻言都想翻白眼,要是让沈幼梨知道他替康时隐瞒一部分真实情况,回头肯定要被穿小鞋:“胜眉将军说中军发了三道军令,估摸着第四道已经在路上,纸包不住火。”
康时道:“再瞒两天吧。”
中军事务多,其他两路也各有状况,主上一人分身乏术,一一处理完也要点功夫的。
再过两天,他就能大好,应该不妨事。
方衍道:“你就恃宠而骄吧。”
铁了心要凑齐十二道军令解锁新成就?
“你怎么也学顾望潮的娇娇儿姿态?”
钱邕搭腔:“就是,怎能叫恃宠而骄?康季寿这行为怎么也能算得上怙恩恃宠了!”
方衍:“……”
这俩词有什么区别吗?
钱邕这大老粗是来炫耀文采是吧?
被隔着营帐蛐蛐的顾池:“……”
康季寿说谁是“娇娇儿”呢?
他小心用余光观察满脸铁青的主上。
哦吼,已经朝着锅底灰看齐了。
就在顾池想着康时怎么被收拾的时候,主上不做声,只抬手给即墨秋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蛊药进去。康时先是一惊,听即墨秋睁眼说瞎话才安心下来:“康尚书不用担心,是褚尚君私下托我来看你,你早些大好,主上安心,他也就安心。”
同僚死不死的先放一边。
不能叫主上多烦忧。
康时紧绷脊背这才松了力道。
“褚无晦……也算他有良心了……”
康时就不信褚曜看不到自己这般惨。
至于这碗蛊药——
康时整张脸每一块肌肉都在抗拒,他不敢喝,拖延时间:“……万一我就死了呢?”
即墨秋淡淡道:“不会的。”
且不说殿下早就发了愿,即便她没有发,康季寿也死不掉。殿下在此间世界赚的功德,小头是被祂们做假账了,但剩下大头全在康时这些人身上。这些功德会保他们无虞。
康时不知内情:“这般笃定?”
“嗯,就是这般笃定。”
即墨秋视线落在康季寿的脖子位置。
在那里有一枚凡人肉眼看不见的,闪闪发光的平安符,平安符连接着康国国君功德。
香菇也给家里两只猫猫戴了寺庙求的平安小挂坠,只可惜它俩不喜欢戴。年年求,好在都没生病。
武胆武者还好点,心念一动就能全副武装,但为了少受罪,也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事,不少武将即便不卸甲也会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可能袒胸露乳,坦诚相待。
战靴是必须穿的,裤腿也是必须扎进战靴的,秋冬两季还好,碰上春夏季节再干仗一场冒汗水,汗水都捂进去了。两只脚不经常晾一晾,天天裹在战靴里面,可不就有味了?
不仅有味道,还容易脱皮长水泡。
敷草药能止痒。
但钱邕现在非常痒。
武将基本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他们需要定期修剪指甲,保证鳞甲护手穿戴舒适,作战时候更方便,这也导致钱邕抠了半天趾缝还是抠不破那些水泡,越抠越痒,甚是无奈。
关键是气味也很大啊。
方衍丢去一支药膏:“自己搓搓得了。”
钱邕张嘴叼住那根药膏,一边哼哼抱怨,一边抠下来一点往脚指头涂抹。方衍这个药膏气味也大,搅得空气中的气味愈发有杀伤性。
“又不是让你方老六亲自上手挑水泡。”
他怎么说也是捡回康季寿小命的功臣吧?
就这个待遇?
钱邕表示一百二十个不服气。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