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武将即便不卸甲也会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可能袒胸露乳,坦诚相待。
战靴是必须穿的,裤腿也是必须扎进战靴的,秋冬两季还好,碰上春夏季节再干仗一场冒汗水,汗水都捂进去了。两只脚不经常晾一晾,天天裹在战靴里面,可不就有味了?
不仅有味道,还容易脱皮长水泡。
敷草药能止痒。
但钱邕现在非常痒。
武将基本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他们需要定期修剪指甲,保证鳞甲护手穿戴舒适,作战时候更方便,这也导致钱邕抠了半天趾缝还是抠不破那些水泡,越抠越痒,甚是无奈。
关键是气味也很大啊。
方衍丢去一支药膏:“自己搓搓得了。”
钱邕张嘴叼住那根药膏,一边哼哼抱怨,一边抠下来一点往脚指头涂抹。方衍这个药膏气味也大,搅得空气中的气味愈发有杀伤性。
“又不是让你方老六亲自上手挑水泡。”
他怎么说也是捡回康季寿小命的功臣吧?
就这个待遇?
钱邕表示一百二十个不服气。
方衍用干净素布将康时胸口处理干净,重新上药,后者不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伤口泛红皮肉往外翻卷,方衍道:“康尚书要是觉得气味受不住,我安排你换个帐篷。”
武将的睡眠习惯不太好。
他之前守夜的时候,钱邕那个呼噜打得震天响,也就是康时伤势重睡得沉,怎么也没醒来。好在天亮之前高烧退下了,靠着文心文士的好体格,他熬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
康时这个瘟神瘟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放过。
硬生生打得丹府文气耗尽,文宫坍塌,文心开裂,不仅自身无法淬炼文气,还让身体也抗拒外来力量,自然也包括杏林医士的言灵治疗。随军军医只能用普通的医术去抢救。
也幸好这些军医都是董道手把手磨炼出来的,医术过硬,医德达标,硬生生拖到方衍这边赶到。高烧退去,康时恢复意识,总算能配合医治,文宫文心修修补补,勉强淬炼出文气护住心脉。这才一天过去,精神已经大好了。
不过,想恢复到能下地走路还要两日。
主上那边已经连发三道军令催促了。
康时道:“还好,闻不见。”
重伤带来的副作用,他这会儿嗅觉味觉都丧失了,尝不出药汁多苦,也闻不见钱邕这双脚有多臭,这勉强算是因祸得福?他醒来就担心沈棠处境,生怕听方衍说主上驾崩了。
那日,他一开始还有理智收着手。
杨英的光阴箭对付高手的性价比很高,出其不意是一打一个准,可这一招也不能无限用啊,一箭之后又被敌人戒备,射不中就白瞎。眼看着天平继续滑落,康时也是杀红眼。
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他回想那段记忆还是觉得有些模糊,从第三者视角看自己大发神威,吓出一身冷汗。
主上遭不遭得住啊?
方衍说主上还活蹦乱跳,即墨秋给她灌了两碗蛊药,她就算死的也能从地府爬回来。
蛊药有多难喝,康时也有耳闻。
听到主上没被克死,他就放心了。
躺平看着帐篷顶出神。
其他不说,主上的气运还真是深厚。
八字果然不是一般的硬!
这次有些后怕,但下次的话……他还敢。
“……主上可有问我?”
方衍闻言都想翻白眼,要是让沈幼梨知道他替康时隐瞒一部分真实情况,回头肯定要被穿小鞋:“胜眉将军说中军发了三道军令,估摸着第四道已经在路上,纸包不住火。”
康时道:“再瞒两天吧。”
中军事务多,其他两路也各有状况,主上一人分身乏术,一一处理完也要点功夫的。
再过两天,他就能大好,应该不妨事。
方衍道:“你就恃宠而骄吧。”
铁了心要凑齐十二道军令解锁新成就?
“你怎么也学顾望潮的娇娇儿姿态?”
钱邕搭腔:“就是,怎能叫恃宠而骄?康季寿这行为怎么也能算得上怙恩恃宠了!”
方衍:“……”
这俩词有什么区别吗?
钱邕这大老粗是来炫耀文采是吧?
被隔着营帐蛐蛐的顾池:“……”
康季寿说谁是“娇娇儿”呢?
他小心用余光观察满脸铁青的主上。
哦吼,已经朝着锅底灰看齐了。
就在顾池想着康时怎么被收拾的时候,主上不做声,只抬手给即墨秋使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蛊药进去。康时先是一惊,听即墨秋睁眼说瞎话才安心下来:“康尚书不用担心,是褚尚君私下托我来看你,你早些大好,主上安心,他也就安心。”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