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随着叶枭与叶凡的身影踏入人主幡中,眼前的世界顿时斗转星移。
而两人的意识,更是被这尊古幡镇压,像是与肉身完全分离。
叶枭眉头轻皱,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眼眸微微一凝。
此时他看到,他的衣衫破烂不堪,周身再无一丝灵力波澜,宛如一个凡人乞丐,卑微懦弱。
“滚开滚开,臭乞丐敢挡我们家小姐的路,活腻了你…”
随着一道怒喝声传来,只见一条马鞭从天抽落,狠狠抽在了叶枭背膀之上。
顿时间,一股撕心裂肺地痛楚袭来,险些令叶枭晕厥过去。
这种痛楚,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自从叶枭重生,就始终顺风顺水,根本无人敢对他有一丝不敬。
更重要的是,随着他修为不停攀升,肉身更是近乎无敌,早已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可此刻这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马鞭,却令他肉身破碎,痛不欲生。
“轮回么?”
叶枭眉头轻皱,心中似有恍然。
难不成,这就是人主的试炼,体悟人间疾苦?
此时他能感觉到,他的神魂虽然属于自己,却根本无法掌控这道肉身,只能是按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
不知不觉间,叶枭历经无数春秋,寒冷饥饿,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就像是一棵草芥,无人在意,毫无意义。
最终,叶枭死在了一片荒草之中,心性早已变得淡漠平静,像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这样平凡的身份。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桌案之前。
寒风凛冽,吹动着案台上的烛火摇摇欲灭。
叶枭抬头打量着这座简陋的屋阁,却见一位身穿素白布衣的女子,蜷缩在案台另一头,早已沉睡过去。
这一世,他是一位寒门学子,日日苦读,就为了考取一个微不足道的功名。
他的神识很是清醒,偏偏却无法摆脱身体的约束,像是在被迫演绎这具肉身主人的一生。
三年之后,叶枭终于如愿考取功名,成为了这个落败山村中最尊贵的人。
他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追随着两名衙役,荣归故里。
原本那些看不起他的叔伯邻里,此时看他的眼神里尽是恐惧。
甚至!!
就连曾经欺负他的乡绅恶霸,也早早跪在他家门前,磕头认错。
这一刻,叶枭体会到了权势所带来的虚荣与满足。
只是,他此番归来,并非是为了迎接那个陪伴了十年的发妻,而是立下一纸休书,从此再无瓜葛。
叶枭回到皇城,成为了朝堂最尊贵的驸马,无意间他听说那个女子第二日自缢在了屋中。
这一刻,叶枭心莫名痛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
终究,相濡以沫又怎么抵得上荣华富贵,万人之上?
只可惜,老皇驾崩,新皇登基,叶枭与公主遭到诬陷,发配边疆。
他身背镣铐,途径故乡,引来一阵痛骂与嘲笑。
世态炎凉,不外如是。
人生不过黄粱一梦,命运弄人。
第三世,叶枭终于成为了一位宗门弟子,开脉炼体,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偏偏,他天赋普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同拜入宗门的师兄弟们突破晋升,成为内门弟子,宗门天骄。
这本无可厚非,人各有命,并非努力就能改变命运。
可其中一人,明明与他一样,毫无天赋,却仗着他的长老爷爷,在无穷丹药堆积下,成为了宗门最年轻的长老。
那一日,叶枭的道心终于崩溃了…
他不懂努力的意义,也看不清这条仙途究竟何为公允。
很快,意志消沉的叶枭就被逐出宗门,成为了人间亿万散修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历经厮杀,碌碌无为。
第四世,叶枭成为了一方圣地的主宰,风光无两。
可他的寿元却渐渐到了尽头,无论吞服何种丹药,都毫无用处。
在世人眼中,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受尽香火。
可在时光与命运面前,他又是一只渺小卑微的蝼蚁,无从挣扎。
如此往复,每一世的叶枭,都有着不同的身份。
可每一世,他都有未完成的夙愿以及无从满足的欲望。
“其实那个乞丐没有死,书生也没死,那个被逐出宗门的弟子同样没死,他们都没死…”
就在此时,叶枭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
叶枭眸光轻颤,顿时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脚底升腾。
他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之处,却见一道无比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