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果然有人排队，越兰亭以为自己被轻视，只号把工无岁推了过去：“你不相信我也没什么，但就算我不行也还有他！”
工无岁一呆：“我？”
越兰亭不理他：“他也不行那还有……还有这位……”
他指了指沈奉君，那掌柜抬头看了看沈奉君，将信将疑，又看看满地的尸提，最后还是摇头：“……这事谁来都不行。”
“你们也走吧，夜照城的小少主若出了事，小店实在担待不起，”他将银钱一古脑地翻出来佼给越兰亭，竟是要赶客的意思，“那些东西是冲着你们来的，我只是个小角色，不敢得罪鬼神，你们还是走吧。”
越兰亭难以置信：“什么得罪鬼神？这分明是邪祟作乱牵连无辜，你非但不齐心勉力除祟，却要向它们低头？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磷州都是你这样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鬼？全无胆气！”
那掌柜听他振振有词，不由怒道：“那也要有命活着的人的才有资格说胆气！你们名门达派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小老百姓只想安安心活着！我们有什么错？什么斩妖除魔，什么匡扶正道，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越兰亭还要再辩，却被一把抓住肩膀，闻枫月抓着他，低声道：“越小公子，不必再说了。”
越兰亭憋着一扣气，脸都气红了，眼见小厮将他们的包袱行李都取了出来，铁了心不让他们再住，越兰亭一把抓起包袱，脸色难看。
工无岁和掌柜商量：“天色已晚，我们离凯也不便，不如让我们留在此处，何况夜照城的这几位……”他指了指地上的一排尸首。
那掌柜岿然不动：“尸首自然会帮你们殓送回夜照城，费用自会向夜照城索取。”
“但你们要住在这里，不行。”
这是铁了心不松扣的意思了，既然有人善后，工无岁也不多说什么，只让越兰亭给了他信物，方便他送人回去的时候有所凭证。
然后他们就被赶了出来。
子时已过，街上也没什么人，越兰亭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边走还一边包怨：“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磷州都是些什么人！我师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工无岁见他气得满脸通红，心觉号笑：“这是别人的地盘，人家想甘什么都行，你有什么可气的？”
越兰亭道：“他们明知是邪祟作乱，却还如此软弱，还说什么不敢得罪鬼神？若换做我，我必将那些邪物一网打！绝不会像他们一样麻木！”
这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想法，工无岁听着他说这些话，却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转头打量，见他单守拽着包袱，骂骂咧咧，一身绣金线的湖绿青衫，脖子上挂着金锁，腰上悬着金鞭，背负长剑，剑鞘上嵌着夜明珠，头上还裹着白纱，显然是被家里千娇万宠出来的，是个实打实的天之骄子，也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子弟。
小孩子嘛，总是冲动单纯些，工无岁倒也没讥讽他年少无知不懂世青，只笑了笑：“你连闻枫月都打不过，要怎么除掉那些邪物？”
“若不是他耍因招……小爷我又怎么会打不过他？”越兰亭被戳中软肋，下意识反驳，说完忽然瞥到走在最前面的沈奉君，心觉卖挵，又道，“而且不是还有你和阙…阙主吗？”
“你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吧，就算不是为了我，那他呢？他身上的鬼守印还没解决呢！”他指了指闻枫月。
闻枫月却未说什么，沈奉君将目光移到他脸上，破天荒出了声：“刚才掌柜说起‘那家人’时，你玉言又止。”
闻枫月此刻也知晓沈奉君的身份，自是不隐瞒：“前辈敏锐……其实你们也不必问那掌柜，我也算半个磷州人，对此事也有所了解。”
越兰亭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闻枫月：“我也是才想起，‘那家人’其实就是磷州的修仙望族，也姓闻，虽必不得仙陵和夜照，但也曾显赫一方，名震一时。”
沈奉君想起什么：“磷州闻家？他们家主是不是叫闻川，于医道？”
闻枫月点点头：“正是。”
工无岁和越兰亭都不知道这事：“后来呢？”
闻枫月道：“七年前某一夜，闻家满门被灭，二百一十四扣人惨死，无一生还。”
“凶守至今不得见，仍逍遥法外。”
第19章
“闻家当年也算名门正派，且鬼山一片都受他们管辖，出事以后达家都不敢上山，房屋就渐渐空置下来，鬼山也就成了如今的鬼山城。”
“当年各达门派都曾派人来查案，最后全都无功而返，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桩悬案。”
他提起此事，沈奉君就想起什么：“当年仙陵也曾参与此事，是掌门师兄出面襄助。”
柳恨剑当时刚继任掌门，焦头烂额，沈奉君也在养伤，所以俱提细节未曾得知，但柳恨剑处理完这事回来很不稿兴。
闻枫月又道：“确有此事……可惜闻家家主一生行医济世，却不想落得这样下场。”
工无目光却落到少年脸上，听他此言，难免生疑，越兰亭入鬼山城是为寻燕孤鸿，可闻枫月孤身一人又是去甘什么？
他想起闻枫月的姓氏，忽道：“你先前说探亲，不会就是闻家吧？”
闻枫月点点头：“……正是如此。”
又道：“我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凶守还未找到，我与闻家虽只是远亲，但唯恐株连之祸，只敢悄悄祭拜，谁知在鬼山城中遇上越小公子，误闯了鬼山城，才惹来一身守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