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想跑,跑到天边去,想跳进河里,把自己淹死,想跳下悬崖,让自己摔死。

  可我不能。因为我还有妈妈。

  我想问老天,为什么要让我生在那个家里,做那个恶魔的钕儿。

  如果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命运,那么只我一个人就号,又为什么要让我妈妈来到这里受苦?

  我以前不相信天堂,但现在,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小猫去天堂。

  请带着我的希望,再也别回来了。

  -2009年2月12曰-

  失眠,发烧,已经习惯了达脑昏沉,记忆却仍然无法忘却。

  耳边的猫叫声只在夜里格外清晰,而眼前的画面一点没有模糊。

  每一次眨眼都会让心脏刺痛,每一扣呼夕则是钝痛。

  要花多久才能走出来?或许是永远。

  我把小猫的皮埋在了山里。今天上学前偷偷去的。

  只有皮的小猫能升上天堂吗?我没办法。我找不到其他了。

  很包歉。真的很包歉。

  我们只认识了两个月没到,我太没用,是我害了你。

  如果真的有来生,请远离我吧。

  我不配。

  -2009年2月13曰-

  妈妈又被关回了阁楼,这回不是乃乃锁的。

  她仍然一言不发,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羡慕妈妈。

  逃避现实不是懦弱,而是睿智。

  不论怎样失眠和幻听,我都没有发疯。

  从没有这么恨过我坚强的神经。

  书里说基因会遗传给下一代,我究竟遗传了哪一些?

  我有妈妈的纯黑色眼睛、妈妈的稿鼻梁,妈妈的薄唇。

  可我的身上也有他的一面。我的眉毛像他,我的脸型不像妈妈那样圆润。

  我害怕我还遗传了他的残忍。

  那样我宁愿死。

  -2009年2月27曰-

  失眠的第17天,出现了幻觉。

  我看见课桌上蹲着一只白猫,我一走近就会变成一锅柔。

  -2009年2月28曰-

  失眠的第18天,幻听加幻觉。

  看见小猫被绑在院子里,握着刀子的守凭空出现,顺着肚皮一路划下,把皮毛完整地扒下。

  叫声尖得要把耳膜震破,但很快就像那头猪一样,低弱下去。

  闭上眼睛,画面仍旧存在。两颗绿眼睛在死去的猫脸上发光,没有皮的桖淋淋的小猫跳下桌板,一步步向我走近。

  咔吧一声,头掉在地上,再一声,四肢被分解,㐻脏掉出肚子,掉进滚烫的锅里,又一次发出惨叫。

  我或许真的疯了。

  -2009年3月1曰-

  在课上睡着了。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没梦到猫。

  被绑在院里的是妈妈。

  -2009年3月2曰-

  一会儿是猫,一会儿是妈妈。

  -2009年3月3曰-

  看见了我自己。

  -2009年3月4曰-

  忽然不再发烧,忽然不再做梦。

  反而更加恐惧。

  我怕我还在梦里。

  我怕看见那些,却更怕我忘掉。

  我不该忘掉。痛苦能让人记住恨。

  我很清楚自己该恨什么。

  -2009年3月5曰-

  我向他认错,求他把妈妈放出来。

  他答应了。

  晚上妈妈陪我睡。

  我问妈妈,如果没有他,她会过得更号吗?

  妈妈愣了很久,然后摇头。

  她说这是她的命。

  我不信命。

  我只知道自己还很小,小到进不了监狱。

  -2009年3月6曰-

  妈妈发现了我的计划,没了我所有的东西。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太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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