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里,试图病死全城的人。若不是梅郎君聪慧机敏,就要白白受她诓骗。
于是数个修士布下火阵,让她无处逃窜、难以动弹。将她的身体烧的浑身是伤后,逼出她的魂魄,永镇于花神祠之下——
甚至每十年,就有三枚魂钉,叮叮当当,穿穿凿凿,只为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
看完这些记忆后,荀妙菱几乎要被气炸了。
好贱的一个男人!好抽象的一群白眼狼!
赵素霓气的发抖:“幸娘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居然能让全城的人都同仇敌忾地一起怨恨她!还有那个梅郎君,他到底是给那些百姓送了药材还是给他们下了药!为什么他说什么大家都信,幸娘却怎么分辩都没用啊!”
“因为幸娘是妖。”商有期眉间有冷冽之气,更多的是无奈,“他们未必不知道多年来救治他们的花神就是幸娘。但神就是神,妖就是妖。他们对神俯首,理所当然,面对妖的帮助就会觉得她伪借神名、其心可诛。更重要的是,幸娘的山庄里还有那些珍贵的花灵,用灵气温养了数年的药田……”
花妖幸娘已经没有用了。
但她拥有的东西,却惹人垂涎。
荀妙菱拔剑:“我现在就破了这该死的镇魂术!”
她手中长剑出鞘,灵力汹涌地灌入剑中,剑芒似月光倾泻如银。地上瞬间凝结了一大片霜华,朵朵霜莲悄然绽放,晶莹剔透,冷得令人发颤。
赵素霓双手拢住自己的臂弯,吐出一口白气,:“师妹的剑气……是越来越冷了。”
滔天的剑意向阵眼涌去,空中瞬间炸开了一波如极光般的绚烂色彩。三人只觉得脚下一阵地动山摇,这个镇魂的空间已经被劈出了一个大口子。
而那棵盛放的杏树也在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化作一片雪海似的花瓣,似被什么力量牵引般,不断向外飘去。
荀妙菱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微微皱眉:“这幸娘的魂魄不像是要入轮回……”
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三人出了密室,只见月色如霜,洒落在寂静的林间。一个鬓边插花的美艳女子穿着一袭淡黄长裙,单膝跪地,手中捧起一个古朴的琉璃瓶,口中念着法诀。
等最后一丝魂魄入瓶,将瓶口贴近自己的胸口。
那琉璃瓶似有所感,发出柔和的光芒。
女子顿时潸然泪下。
荀妙菱定眼一看:那面容白净的女子正是之前身上长满红斑的云簌姑娘。
云簌抬起头,眼中冷光闪动,再无半分此前的懵懂娇弱。她微微一笑,如名花倾国,艳丽无方:
“三位仙师,真是谢谢你们了。”
若说她在谢什么,那毫无疑问,是谢他们解放了幸娘的魂魄。
“那些该死的人……该死的修士。他们把幸娘的魂魄藏在那种地方,我们这些妖类根本无法靠近,也无力破阵。我们等了那么久,足足一百多年,才等来这个时机……”
赵素霓看着她的脸,恍然道:“你也是花妖!你是幸娘的姐妹之一……?但你为何身上没有半分妖气,还有你脸上的那些红斑是怎么回事?”
云簌幽幽叹息一声。
“这位仙子,你真是有好多问题呀。搞得我都以为,你们这些修士真的会在乎我们这些妖物的性命呢。”
“不在乎,我们就不会破这个镇魂术。”荀妙菱道,“你既然已经料定了我们的脾性,那就不必再虚与委蛇了。”
云簌:“好吧,好吧,那我就拣些我能答的问题——是。我是幸娘的姐妹。只是在她被害死的那年,我还只是一个不能化形的花灵。”
“至于我脸上的斑痕么?那就更简单啦。”
“——只要我把自己的本体放在火中灼烧,那火虽烧不死我,但也会在我身上留下那些伤痕。这一切都是我真灵的自然显现。你们用仙法探查,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说着,云簌低下头,遮住她的表情,如云的乌发堆在她的脖颈上,仿佛要将她那柔弱的颈给压断。
就像花开至盛极,太重,将枝头给压弯了。
“可惜呀。我是真心觉得,你们是好人,本想着要放过你们的……”
“可是我被火烧灼了两日之后,突然想到:我连这点痛苦都觉得难以忍受,那幸娘呢?”
“幸娘当初得多疼?”
“所以,人的好坏,与妖无关。更重要的是立场。纵使你们现在是好人,那将来呢?”
“我要报答的只有幸娘,能让我坚持下去的,只有幸娘的血海深仇。而且,你们一定会扰乱我们接下去的计划……”
说着说着,她再次抬起脸,眼中浓重的杀意一闪而逝。
漫天的浓香和深绿色的藤蔓向三人打来之时,三人都抽出武器做好了防备的姿态。
商有期手中的灵符闪烁:“你不过是修行百年的花妖,就这么自信能打得过我们三个么?”
“三个乳臭未干的弟子罢了。”云簌畅快地笑了一声,身上突然一阵黑气翻涌,青灰色的纹路爬上她洁白的脸,那双剪水瞳中的眼白突然扩大,直至占据了整个眼眶,“能奈我何!”
“这是魔气!……有魔族相助?难怪你如此猖狂。但,你难道真的不知,她是谁么!”商有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