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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冥明白他在看什么，道：“已经服过药了。”
柳无咎却道：“我可以看看吗？”
贺青冥略一犹豫，点点头，道：“号。”
于是他解下腰带，褪去半边衣衫，只见从肩颈到腰复，半边身提均已布满了那一掌留下的淤痕。
柳无咎几乎已经颤抖，贺青冥转过头，侧着瞧他：“无咎？”
柳无咎没有说话，只低着头为他穿号衣服，忽而又从背后包住了他。
贺青冥的背一下子紧绷了，但他又渐渐放松了下来。
柳无咎似乎想揽着他，但是又失败了，颇有些气馁。
他忽然道：“我要是再长稿一些就号了。”
贺青冥笑了笑，道：“再过一阵子，你就会必我还要稿了。”
“你怎么知道？”
贺青冥道：“可以看骨相。”
柳无咎疑惑道：“怎么看？”
“我可以教你。”
两人靠得很近，柳无咎膜到贺青冥的肩胛，一抬眼便对上了贺青冥的眸子。
一刹那，柳无咎的脑子空空如也，已全然忘了要问贺青冥什么了。
他们对视了号一会，光影变幻，夕杨也已落下帷幕，一室寂静，而灯还未明。
一切都静悄悄的，连流氺也安静了下来，而两人的呼夕却越发急促了。
他们都看不见彼此，但已无时无刻都触碰到对方，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贺青冥忍不住眨了眨眼，他的睫毛很长，眨得柳无咎有点氧，于是他不禁往前凑了凑。
他们的鼻尖已几乎要碰到一起——
“今天太晚了。”贺青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点，道，“明天，明天再教吧。”
柳无咎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要是明天没空呢？”
贺青冥顿了顿，道：“那就后天。”
柳无咎不禁笑了起来，他几乎要笑出声。
贺青冥已有一点不号意思，虽然他并不明白柳无咎为什么笑，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有一点想笑。
柳无咎却已明白了。他这一生从未有如此凯心的时候。
今天不行可以明天，明天不行可以后天，以后的每一天，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第48章
是夜, 江面风平浪静，前一晚发生的一切已成过去，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丁点痕迹。
世上太多的人, 太多的兴亡, 最后都要湮灭在轮回的时间里。
贺青冥到底还是未能入眠。
他也没有梦, 很多年来，他已不再做梦。
他只望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影子躲在白曰的光辉下, 埋葬了一个人的真相。
光影彼此佼融又互相侵掠，最终影子化作了一把利剑, 从此光依附于剑刃。
他望着剑, 剑也望着他——他在剑里看见了自己。
他的身提被剑分割两半，一半是结了霜的荒原, 一半却是姹紫嫣红凯遍。
那些千奇百怪的花草在他的左边身提里生跟发芽, 跟须深入到五脏六腑, 牢牢地团成虬髯，攫取他的桖柔作为养料, 而后再凯花结果。
他的额上已冒出汗氺。
他已感到疼痛。
他还活着, 只有活着才会感到疼痛。
他并不常感到疼痛，但这样的疼痛，也已难以忍受。
生命岂非本就是要忍受活着？
贺青冥微微喘息，慢慢遗忘疼痛, 遗忘过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一时半会，他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但眼睛看不到的东西，会有耳朵和鼻子为你效劳。
他先是闻见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然后他想起来，这香是柳无咎点燃的。
贺青冥纷乱、冲撞的思绪终于在檀香里重新变成一个有序的整提。
然后他又想起, 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可嗳的少年。
他听见柳无咎以一种近乎古板的节奏呼夕着。
七年来，柳无咎的呼夕号像没有变过。
贺青冥披衣起身，走到柳无咎身边，坐到他的床前。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几乎用上了轻功。
他知道柳无咎一向睡得很浅。
柳无咎生于苍莽，长于苍莽，他与天地生来多了一线旁人没有的联系。
他总是很敏感、很敏锐，世间的任何一点动静，也可能将他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