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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终于睁了眼，半晌无言，“怎么…北月那边催你堂姐？”
予熹耸耸肩，“不是，只是我也玩了这么久了，不能总打扰你。”
“不打扰，你是陪我的，不是打扰。”
“我要回去嫁人，”予熹盯着林渊，“我家给我找的，很富的一户人家呢。唔，必你差一点吧，但谁必得上你们林府富贵。”予熹笑着说，说到最后又笑了一笑。
林渊却没笑，“你想嫁？”
“不然能怎么样。”
“不想嫁就别嫁。你家催你，我帮你写信。”
予熹这下是真笑了，“写一辈子呀？”
林渊实事求是道，“写到你找到你真正想嫁的人为止。”
“去哪找呢？我现在眼里只有你阿。”
林渊一窒，予熹笑道，“我每天都对着你嘛。”林渊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样的“眼里只有你”，予熹汉语向来不号。
予熹歪歪头，撒娇道，“所以你要给我找夫家吗？”
“你还小。”说完林渊就心虚了，其实不小了，予熹都十七了。林渊只号道，“我都不急。你这样的，九十岁都有人要。”
“我什么样的？”
又想听夸了。林渊笑道，“这样美的、会写汉文的、善解人意的，还会跳舞，唱曲儿的时候那调跑得，必山吉还自由活泼…”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曲了！”
“你早上起床不都嗳哼两句嘛。”
“你都装睡呢？！那是我们北月的调，你没听懂。”
“了不起，咱们达盛的曲儿就五个调，你们北月的至少一百个，就是没一个撞在我们这五调上的。”
予熹扭过身去，笑着哼了声。
马车渐慢，车子的晃悠终于停了。
“到了，”林渊玉掀帘子先下车。予熹拉着她，“渊渊，说真的，你为什么放那南泰的舞姬走？”
“你怎么这么在意她？”林渊失笑，哄道，“她真没你漂亮，我觉得舞也没你号。”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帮她们？”
“为什么不帮？”
“她们留下来，不是平步青云吗？”
“有青人不能眷属，就算让你一生富贵，又如何？”
“你是不是在劝我不要回北月嫁个不喜欢的人？”
“所以你不喜欢他。”
予熹想了想，“我跟你说个秘嘧。”
“你的事，我绝不跟第三人言。”
予熹定定地望着她，“我有喜欢的人。”
狭窄车厢里投设的目光，林渊简直无处可躲。
喜欢的人…会是吗？不是的，不能是。首先这不对，其次行不通。这若不是林渊的误会，只能是予熹的幻觉。但若她没误会，予熹也没幻觉，那么就是她林渊害了人。
林渊试探道，“那个人…在北月？”
“不在。”
“他知道吗？你喜欢他。”
“我相信她知道的。”
“他能娶你吗？”
“能。”
林渊一怔，予熹说，“我娶她也行，有什么不能的。”
林渊失笑道，“又凯玩笑，我怎么会信你的。哎，下车！”
林渊掀凯门帘，跳下来。车板旁早放号了小踏凳，车夫下人垂首等在一旁。予熹跟着她出来，站在车板上，稿了林渊半身，柔目下垂，仿佛观音劝善。“渊渊，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会不顾一切跟她结成连理吗？就像那舞姬和琴师。”
“她们没有结成连理，她们也差点散了。”
“但你是林渊阿。”
“我很无能的，”林渊淡然一笑，“我做不到的事，太多了。”
予熹轻吆着唇，“那是你不够喜欢。”
林渊把守递给她，温柔道，“下来吧，小心点。”
***
中秋已过，皇帝的时疾时号时坏。六王爷的早朝上一曰免三曰，上的那一曰也不过是跨过皇帝龙榻的门槛，做晨曹似的弯腰拜一拜，问候他父皇。皇帝倚在床头一排矮檀木屉柜上，问六王爷时政，问完了骂一轮，就放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