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糖!糖!

  这么一闹,裴家的家庭氛围直接降到冰点,压抑又沉闷。

  吴秀娥感觉胸口被一团棉花堵得密不透风,尤其沈宁手里还有两吊钱。

  粮食就算了,沈宁不可能自己偷吃掉,就当花钱从她娘家买了豆子。

  可两吊钱不行。

  吴秀娥习惯把着家里的钱,婆婆手里有几十文私房钱她都能算计着给花掉,更何况两吊!

  可惜不管她和裴端怎么阴阳怪气,怎么挑唆二郎,他都躲在屋里不出来,不像以往那样顺着他们打媳妇儿。

  爹娘也不帮他们对付沈宁。

  这让他们有一种被排挤和背叛的愤怒。

  夫妻俩突然发现,他们竟然拿一个泼妇没办法。

  他们可以让老二打婆娘,他们却没有资格打沈宁。

  老二打媳妇儿天经地义,他们打就是欺负人不占理。

  可沈宁却不会停止气他们的脚步。

  第二日一早,沈宁就在院子里指使裴母,“娘,二哥还伤着不能下地,我爹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这些天就别在家织布了,带着晌饭去地里帮忙吧。”

  裴母条件反射般往东间看,想看看大儿媳什么吩咐。

  沈宁又对从西屋出来的俩崽儿道:“珍珠、鹤年,你们爹不能干活儿,你俩去地里给爷爷奶奶帮忙,晌午跟着在那里吃饭。”

  小珍珠立刻笑着答应,“娘,放心吧,我可能干呢!”

  因为娘变得开朗爱笑,爹也不打骂娘了,小珍珠也比从前开朗活泼许多。

  敢说敢笑了。

  小鹤年看看沈宁,又看了一眼东间,再跑到西厢门口往里偷摸瞅瞅他爹。

  他直觉爹娘要搞事儿。

  想了想,他道:“娘,要不我留在家里伺候爹吧,我给他端屎端尿。”

  二蛋他爹今年生病,就是他端屎端尿的。

  他说自打给爹端屎端尿以后,爹夸他孝顺,对他也好了一点。

  沈宁就笑:“不用呀,你爹不至于。”

  裴长青可以自己上厕所,不需要好大儿端屎端尿。

  屋里的裴长青很想给小崽子拎进去打屁股。

  最终却只是装没听见。

  小鹤年就答应跟着去地里了。

  裴母则赶紧去灶房准备早饭,昨晚泡了豆子,早上焖豆饭,上面放箅子蒸粟米饭,省得只吃豆饭胀气。

  吴秀娥从东间出来,冷冷地瞪了沈宁一眼。

  沈宁:“对了,大嫂,二哥伤着不能下地,过些天你得出钱雇人帮爹收稻子。”

  吴秀娥眉头竖起,“你不是讹了我爹好些钱粮,说要请人秋收的?”

  沈宁撇嘴,“哎,那点好干啥啊?俺们的棉被为了给你男人买书当掉了,现在里面都是芦花碎草。

  收完庄稼冬天就要来了,那我不得买点棉花絮上?棉花多贵呢,去年55文一斤,今年棉花收成不好,保不齐就得六十文。”

  说完,她叹口气,“哎,我就是厚道人,给你和大哥面子没狠要,否则不给我八吊我都不待回来的。你们不雇人我也没辙儿,爹一个人干不完,大哥也不可能下地,那就烂地里呗。”

  谁怕谁啊。

  说完,沈宁就转身去灶房了。

  她今儿要去镇上给裴长青抓新开的药。

  吴秀娥被她气得浑身哆嗦,感觉天旋地转的。

  她怀疑自己也被沈宁气得脑淤血了。

  吃过早饭,沈宁又亲自端了放温乎的药给裴长青喝,监督他,免得他偷摸倒掉。

  看着他木着一张俊脸把黑褐色的苦药汤子灌下去,沈宁忍不住咯咯笑。

  裴长青苦得舌头都麻木了,生无可恋的模样,“要不是心疼你,保管让你尝尝这味儿。”

  他作势要亲她,把沈宁吓得立刻逃开。

  小珍珠和小鹤年躲在一边看得一个嘎嘎乐,一个眉眼弯弯心里却打小算盘。

  裴父先走了,裴母收拾完也带着俩崽儿和晌饭出发。

  俩崽儿跟沈宁挥手作别。

  小珍珠:“娘,我们去地里干活儿啦,你好好照顾爹啊。爹,你乖乖养伤啊,我们摘果果回来给你吃。”

  说完她学着大人语重心长的口气对小鹤年道:“小年,你嘴巴要甜一点。”

  小鹤年:“……”

  这些话难道不是我教你的吗?

  沈宁看得直乐,这俩崽儿真是天使宝宝,她越看越爱。

  早点分家,早点带着崽儿过好日子!

  她要去镇上拿药,便也拿了家里院门上的锁头把厨房门给锁了。

  你把油和糖锁你屋里,难道我就不会锁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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