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偷偷抹眼药水,她说儿子中考在即,自己却连家长会都抽不出时间参加;还有搬运工老周,因为长期熬夜,血压高得吓人,却怕丢了工作不敢请假。
第二天清晨,我把各部门负责人叫到会议室。财务总监李姐推了推眼镜:“如果增加夜班补贴,按照目前的人力成本……”“加!” 我打断她的话,“每人每晚补贴 10 元,从我的绩效里扣。”
会议室一片哗然,生产部老孙急得直拍桌子:“厂长,这可不行!” 我抬手示意他安静:“但有个条件,愿意上夜班的工人优先安排带薪调休,连续工作两周以上的,家属可以来厂里参观体验日。”
推行新政策那天,更衣室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老李摸着刚发的夜班补贴,嘟囔着:“这钱还不够买褪黑素的。”
但当听说下个月能连休三天陪老婆子去海边时,他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我特意在车间角落布置了 “休息舱”,配备遮光帘、白噪音机,还让食堂熬了安神的百合粥。
三个月后的深夜,我照例巡查车间。经过休息舱时,透过半掩的帘子,看见老李戴着蒸汽眼罩正在打盹,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盒胃药,药盒下压着张字条:“厂长,粥很好喝,谢了。”
月光从气窗斜斜照进来,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晨会上,文总把最新的财务报表推到我面前,省下的电费数字旁画着鲜红的对勾。但让我更在意的,是报表角落新增的 “员工关怀基金” 项目。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在正在交接班的工人们身上,他们笑着互相打趣,脸上虽有疲惫,眼神却透着踏实。原来,公司利益与员工幸福,从来都不是单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