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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埃及记其一

。队伍重新移动,悠扬的乐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旋律中似乎夹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微弱的生命脉动。

  我站在原地,浑浊的老眼目送着那支金光闪闪的队伍远去,直到他们消失在通往宫殿大道的尽头。肩头那只不起眼的圣甲虫,轻轻振动了一下翅膀,发出只有我能感知的嗡鸣——任务核心阶段,完成。摩西,已安全进入“埃及之女”的羽翼之下。

  尼罗河的波光依旧粼粼,倒映着法老宫殿的巨大阴影,也倒映着一个被悄然改写的未来。我慢慢转过身,步履蹒跚地重新融入芦苇丛的幽暗深处,像一滴水消失在尼罗河中。空气中,只留下淤泥和水草的气息,以及那若有若无、仿佛幻觉般的婴儿奶香。第二幕剧本,在“圣心”编织的精妙话术中,完美落幕。下一场漫长的戏剧,将在巍峨的宫殿内缓缓拉开帷幕。

  (幕布后响起一个被水呛到的、憋笑到变形的尖锐旁白声)

  哈!噗——咳咳咳!(狂拍大腿的闷响)“从水里拉上来的!哈哈哈哈哈!”我说各位观众!看到没看到没!就那个芦苇筐捞人环节!这届演员简直是天秀!年度最佳道具师是不是颁给尼罗河淤泥?自带原厂做旧效果还赠送天然水草挂件!那个侍女姐姐,接娃稳得一批,表情管理满分——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在尖叫:“妈耶法老的工资不好挣啊!大清早加班捞了个祖宗上来泡澡?筐里还自带VIP宠物甲虫?!”(就是本人)

  重点来了啊!重点来了——“圣丫头!”(阴阳怪气捧读)我的亲祖宗奶味儿犹存的小摩西!(用力吸鼻子)啊!这味儿!是尼罗河水的腥气!是淤泥的芬芳!还有!还有!咱最核心的“埃及之女”牌浓妆淡抹**“圣心牌婴儿奶香限定版·奥斯卡影后诱捕饵”**!(拍桌狂笑)这味道设计绝了!从“奶娃娃香水研发部”到“哭唧唧音量调节钮”,全程精准投放!(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奶香诱捕剂配方是泡了三天澡的馄饨皮圣甲虫亲自监制的?圣丫头你这演技,不是TM棒,是旷古烁今棒!法老闺女都得直呼内行:这孩子这么香,捞了吧!一定是阿蒙赐福!

  我:是是是,多少回了?

  存在:这一次差不多就是西方775次剧本了,接着完成任务吧。我先回去了。

  芦苇丛的阴影彻底吞没我的身形,老迈的躯壳瞬间卸下了所有伪装。泥泞的袍服下,属于“圣心”的冰冷意志重新凝聚。肩头的圣甲虫,那坚硬的小壳微微开合,像是在无声地嗤笑——笑这出戏,笑这众生,也笑我们这些在时间长河里不断翻搅泥潭的执行者。

  “775次……” 存在那被水呛过般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带着一种永恒的疲惫和机械的精准。是啊,差不多是这个次数了。每一次剧本的核心节点都大同小异,只是演员、布景略有调整,而尼罗河,永远是那沉默的见证者。

  现在,该去面对那位掌控着这片土地生死的“太阳神化身”——法老了。

  通往宫殿深处的道路漫长而压抑。巨大的石柱投下森然的阴影,阳光透过高窗,像金色的利刃刺穿殿堂的幽暗,却驱不散那股无处不在的、混合着香料、权力与隐隐血腥的气息。侍从和官员们像影子一样贴着墙壁移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盔甲偶尔的摩擦声,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潜行。他们的目光低垂,不敢与我对视,仿佛我身上还带着尼罗河淤泥的“污秽”,又或是本能地畏惧着这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下,那不属于凡尘的冰冷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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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持着老妇人应有的姿态——背脊佝偂,步履蹒跚,每一步都透着风烛残年的沉重,呼吸也刻意调整得浑浊而短促。然而,我的感知却像最精密的网,捕捉着空气中最细微的震动:远处士兵换岗时低沉的号令,更衣室内侍女们压抑的窃语,甚至某个角落,陶罐因热胀冷缩发出的细微崩裂声。所有的信息,都汇入“圣心”庞大的数据库,构建着这座权力堡垒的即时模型。

  终于,穿过层层守卫,我来到了觐见厅的门前。厚重的黄金门扉紧闭着,上面雕刻着法老征战四方的雄姿和诸神赐福的图腾。空气在这里凝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守卫长,一个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壮汉,审视着我,那目光像要把我从里到外刮一遍。

  “陛下允许你进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记住你的身份,老东西。眼睛,看着地面。”

  我深深低下头,几乎将前额抵在冰冷的、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地面上,哑声应道:“是……是,尊贵的大人。”

  门轴发出沉重的呻吟,缓缓开启。一股更浓郁、更炽热、也更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无数燃烧的灯油、昂贵的没药乳香、以及……权力本身散发出的、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巨大的厅堂尽头,高踞于纯金和青金石打造的宝座之上,法老的身影在缭绕的香烟和刺目的金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他身披象征上下埃及统治权的豹皮披肩,头戴红白双冠,金色的胸甲在火光下熠熠生辉。那张脸——或者说,那张覆盖着纯金面具的脸——威严而冷漠,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俯视着脚下卑微的尘埃。只有面具眼孔后,那双深邃如夜、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穿透烟雾,牢牢锁定了匍匐在地的我。

  他并未立刻开口。沉默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一个进入此地的人心头。我能感觉到宝座两侧,几位重臣屏息凝神的存在,他们的目光同样落在我这具衰老的躯壳上,带着审视、疑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我知道,这是下马威,是法老驯服一切生物的本能。他在用沉默碾磨我的意志,测试我的忠诚(或者说,恐惧)的成色。

  终于,一个声音响起,并非雷霆万钧,却带着足以冻结血液的穿透力,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灵魂最深处:

  “尼罗河边的淤泥……带来了什么消息?”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

  我的身体恰到好处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声音惊得魂飞魄散。我更加用力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挤出喉咙,带着老迈的惊恐和一种急于汇报的卑微:

  “至……至高无上的拉神之子!天空与大地的主人!万物的主宰!”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充满了对神权的敬畏,“老奴……老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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