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红了。
“别急着嚎,” 夫子笑眯眯地打断他酝酿情绪的鼻音(显然深谙范行之性),又指指我,“带这傻子,哦不,是‘义助同袍’的这小子,来趟点东君的点心是吧?”
他随即脸色一板,恢复了严师本色,但那严肃里又憋着点笑意:“不过——!老夫的屋顶瓦片,‘哐当’响的时候至少掉了三片特等青岩琉璃!还有老夫这价值千金的精金玄铁傀儡……嗯,虽然里头塞的是个叛徒废物点心,但外面可是好料啊,被你俩引来那玄机子弄坏了不少吧?老夫的修书费、修缮费、安抚藏书楼器灵费……都得算在罚抄里!”
“《论语》——!正卷、附录、还有上次给韩非子默写的‘法儒之争纪要’补注!每人五百遍!”声音洪亮,震得书架瑟瑟发抖,“下次学工坊的检修材料费,就从你们下个月的院份里面扣!” “再敢用劣质瓦片,仔细你的皮!”
尤其狠狠瞪了范行一眼:“字迹要工整!那账本老夫眼神好着呢!这次让林婉儿那小丫头做‘罚抄督察’正合适!她那眼神……啧,比老夫量斗里的准星还狠!”
夫子一锤定音,带着一丝“打了一顿还得治病(给书)”的满意神态,拄着他那根神奇的竹棒,哼着《鹿鸣》小调,施施然融进黑暗的楼道上,仿佛刚才只是晚饭后顺手教训了几个偷瓜小子。
月光重新从顶窗透进来,照在范行依旧僵硬的脸上,那本烫手山芋似的《玄关启道秘要》还塞在他嘴里,而他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炸裂开来:
“青……青蚨啊啊啊——!!!!抄《论语》……还要赔琉璃瓦、赔傀儡材料……还要给林婉儿那尊‘人形游标卡尺’过目……夫子您这‘抡语’……是把人往死里‘抡’啊啊啊……!”
我的三周东君点心……
林婉儿给的那半块能映射虚影的青玉“食盒灵符”,落在地上,幽幽地泛着温养的光,照在范行扭曲的脸上,提醒着他——无论过程多么惊险,收获多么巨大,“卤水”对“豆腐”的锤炼,总是那么精准高效,甚至……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