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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最后一课

  众神在云宫里托着下巴叹气:"哎呀呀,怎么又是平局收场!"

  宙斯摩挲着雷霆权杖沉声发问:"这小子在我们这儿进修的时间,该够他毕业回华夏了吧?"

  圣心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别急呀,您看这课程表上还有最后一枚金色徽章没点亮呢~"

  奥林匹斯山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叮咚声——这是神明们八卦雷达启动的声音:"快展开讲讲!"

  圣心突然敛了笑意,任由月光在睫毛上凝成珍珠:"亲眼见证...苏格拉底饮下那杯月桂枝缠绕的毒堇汁。"

  宙斯的雷霆权杖突然震颤出五弦琴的韵律,金鳞甲骨文竟顺着纹路攀上杖身:"东方哲人说过'止于至善'?"圣心指尖轻点虚空,九色玄翎与橄榄枝在云端拼成阴阳双鱼:"当毒堇的苦涩渗入月桂根脉,墨色竹简将在剧痛中破岩——您看那嫩芽正在吞噬奥林匹斯的雪。"

  阿波罗忽然捂住胸膛,七弦琴弦尽数崩断:"我的太阳战车为何在倒映墨竹纹?"雅典娜的猫头鹰衔来半片龟甲,上面赫然刻着苏格拉底的诘问与庄子的卮言。圣心拾起一片坠落的金橄榄叶,叶脉里游动着《天问》的篆字:"最后一课要教他读懂——"

  赫尔墨斯的蛇杖突然缠住他脚踝,羽毛笔在虚空疾书:"快看直播回放第三重镜像!"众神瞳孔里同时绽开蝴蝶状的星云——稷下学子正将毒堇汁浇灌在刻着"认识你自己"的竹简上,而月桂枝在墨汁里疯狂生长成《逍遥游》的篆文!

  天呐!无名!快跟我来!十万火急!

  柏拉图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哎呀老师!老师他…老师他出大事啦!

  记忆突然闪回初遇那日,圣心在我耳边低语的预言——苏格拉底,将死于民主!

  眼眶泛起酸涩的雾气,命运啊…早就在暗处标好了残忍的价码!

  老师家的小院简直炸开了锅!

  师母哭成了暴雨中的梨花,拽着我们的衣袖直跺脚:"千万千万要把苏格拉底给捞回来啊!"那架势,活像要把整个雅典城都哭倒似的!

  公民大会现场

  虚界展开

  紫袍元老溅出的唾沫星子凝成毒堇汁的蓝光,却在苏格拉底昂起的头颅前蒸腾成烟。赤脚哲学家碾过满地鸢尾纹章,褴褛衣襟间突然迸射出七彩虹光——他猛然撕开胸甲,肋骨竟化为一卷泛着蜜色的泥板书!柏拉图在审判席暗影里攥着灼烫的蜡板,刻刀刮擦着"认识你自己"的箴言,火星裹挟几何线条在指缝爆裂成金红色烟花。

  德尔斐神殿的微风渗入法庭时刻,苏格拉底的声线如青铜琴弦般震响:“你们埋葬的将是我的躯壳,而非灵魂。”泥板书肋骨间文字随声亮起,“死亡不过是灵魂挣脱肉体的永恒迁徙。”藤蔓汁液在他皮下汩汩奔流,审判台上“死刑”陶片被雅典娜雪鸮衔来的金叶彻底覆盖。

  雅典监狱的石室中,薄暮微光透过狭窄的高窗,带着清冷。空气沉重,弥漫着一种庄严而压抑的寂静,唯有远处狱卒偶尔的脚步声和室内低低的、压抑着的啜泣打破沉默。狱卒送来毒酒(毒芹汁)的脚步声早已远去。

  毒芹酒已经调制好,粗砺的陶土杯静静立在苏格拉底身旁那块冰凉的石面上。它那毫不掩饰的存在,如同一只寒鸦,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我们,围在榻边最亲近的弟子们——我(无名)、柏拉图,还有几位也在场(如克里同、斐多等),无不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柏拉图在我身侧,执泥板的手竟也有些不稳,苍白的骨节用力握着书写尖锐棱角的边缘,这大概是他试图抓住此刻的唯一方式。

  苏格拉底抬起眼帘,那双仿佛能穿透迷雾、洞察星辰轨迹的眼睛,此刻却极其温柔地、缓缓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庞。当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短暂地停驻了。那不是普通的对望,而是一种洞穿灵魂的、心领神会的交流。他那因年迈和监禁显得有些浑浊的瞳孔深处,跳跃着的是对永恒的期许?是不染哀怨的平和?也许两者皆有吧。

  他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低缓却异常清晰,打破了近乎凝固的空气:

  “无名。”他叫我的名字。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积蓄在我心头汹涌如海的悲痛闸门,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滑落我的脸颊,滚烫地灼烧着皮肤。

  “还有柏拉图。”他转向旁边那位以意志强大着称的学生,“你们俩个……在这一切之后……”苏格拉底的目光在我们之间逡巡,像是在寻找一条链接现世与冥府的信道,“要帮我和……你们的师母说……”

  提到“师母”——珊西帕,那个以其暴躁却深情守护丈夫的女人——苏格拉底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极其深沉的、混合着歉疚、无限的爱意与不容置疑的决绝的声音,是他平时谈论哲学问题时未曾流露过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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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死了,”他一字一顿,仿佛要把每个字烙进我们的灵魂,“死了就是死了。”

  这个重复并非强调事实,而是一种深切的慰藉和嘱托,一种对身后“挂念”力量的洞察与警告。

  “让她,”苏格拉底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恳切的力量,“切莫要挂念我。”

  接着,他那饱含智慧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还有……我……对不起她。”这句话异常艰涩地吐出,像投入深井的石子,激起了我们心中无声的巨澜。我们知道,这并非是为那场牢狱之灾或今日的死刑道歉,而是为他身为“探询真理的漂泊者”,一生追随理性而未能给伴侣安稳富足生活的隐痛而感慨。这极富人情的坦诚,在此刻听来,直击每一个柔软的心房,让一直努力克制的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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