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治了陈师锡的罪,将他外放至大名府通判。
通判是“通判州事”或“知事通判”的省称。宋初,为了加强对地方官的监察和控制,防止知州职权过重,专擅作大,太祖创设“通判”一职。通判由皇帝直接委派,辅佐州政,可视为知州副职,但有直接向皇帝报告的权力。知州向下属发布的命令必须要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通判之名,也因上下公文均与知州联署之故。通判的差选,初由朝廷选京官任职,后改由转运使、制置使及提举司等监司奏辟。通判之掌除监州外,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皆可裁决,但须与知州通签文书施行。通判是兼行政与监察于一身的中央官吏。
但直隶州通判级别多数为从五品和正六品,散州通判级别为从七品和正八品。
不管怎样,陈师锡从东京开封府直隶知县放任北京大名府通判,名为因罪,品衔反而升了一级。而且在北京为官,勉强也算得上是“京官”,怎么看都不像是贬谪。
只是,他这通判一职可不好当,知府梁大人乃是朔党大佬,陈师锡虽非蜀人,但与苏轼相交莫逆,且此番运作本是苏轼从中斡旋,身上自是贴上了蜀党标签。一府主、佐官,分属两个水火不容的派系,是彼此掣肘还是相互攻讦,简直是架在火上烤哪。梁焘可是要入中枢之人,岂是陈师锡的咖位能相提并论的?
与陈师锡平辈相称,王棣倒是没什么压力,毕竟他的心理年龄可是要比对方大的。一番交谈后,算是查漏补缺,对元城县又多了几分了解。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任上政务该容易些吧。
至于知府大人,并无刁难的意思,却也说不上亲近,泛泛的交待了公事,又勉励一二,便将王棣打发了。
这才是上下级之间的正常关系嘛,王棣如是想。
上任仪式过后,他始终觉得心里搁了些什么,仔细想想源头是落在秦敏学身上,便请这位佐贰官到书房喝喝茶聊上几句。
秦桧呀……王棣暗暗摇头,总不可能对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下手吧。对了,两大抗金民族英雄,宗某人已成了自己夹袋里的人,岳某人还不知在哪犄角旮旯呢。嗯,还没出生哩。
秦敏学才三十出头,鬓角却开始染白,标准的国字脸上略显苍白憔悴,在王棣这个主官面前不卑不亢,言语不算太多,更不主动深谈本县事务。
王棣不以为意,在上官面前一味曲意逢迎、毫无主见、泯灭个性的官员不可能会是能管干吏。
一番交谈过后,他倒觉得秦敏学是有真才实学的,诸如本县户口、税赋等数据张口就来,县里优劣势也是成竹在胸,只是具体到如何治理事务时便有些敷衍了事,旁顾左右而言他。
挡了晋升进步之路,也难怪人家会有抵触之心嘛,王棣收起早前的成见,父未必能教子,子未必能肖父,不能因噎废食。领导艺术在于领导下属,知道如何放权,而非事必躬亲,否则还真会呕心沥血、死而后已。
空泛的言语过后,他又详细问了潘店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