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官廨内有人匆匆走出,在行至门前时骤然一愣,旋即眼睛微微瞪大,不可思议地喊道,“承昀?”

  二人被严清引入院内。

  跨过小院便到了正屋,屋内北墙立着一个榆木书架,上面不甚整齐地摆放着几卷书册。有几卷不成册,散乱在东窗下的案头上。

  严清环顾了一圈,似也觉得案头杂乱,面露赧意,举手投足间带上了些许拘束。

  他转身提起铜炉盖子揭开,热气霎时从中蒸腾而出。严清将热水倒入漂浮着茶叶的茶盏中,茶香顿时漫起。

  “我这实在没什么好茶,怠慢了。”

  “怎会?”越承昀接过陶盏,笑道,“当初我们在观梧时,连茶碎都饮过。”

  严清听罢,只一味闷声笑着。

  “你来了此处,当初怎么也不告诉我与程束,一别后竟断了音讯。”越承昀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

  “嗯?”严清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我和程束说了啊。”

  见越承昀满面不解,又补充道,“当初我行程远急着赶路,你又被陛下紧急传入宫中。我正发愁时恰好在院中遇到了回来的程束,便托他向你告别,你竟不知吗?”

  说完,他亦是不解,皱眉思索片刻又道:“许是他忙忘了。”

  “彼时秘书省的敕令还未下,这也能忘?”在一旁饮茶的谢寅冷不丁开口,话语似乎带刺,眉目却依旧含笑。

  对于程束此人,谢寅虽未接触过,但亦有所耳闻。一半是来自表妹偶尔的言谈,一半则是来自皇城中“驸马的朋友”的流言。

  他放下茶盏,见二人怔愣,挑眉后答道:“金殿一试后,陛下传令所有进士三日内待诏。”

  言下之意,程束不可能没空。

  严清犹豫片刻,还是替他辩解了一句:“可我那日见到程束时,他刚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下了车还在与车内人谈话。似乎心事重重,应当是有事要忙吧。”

  “什么马车?”

  越承昀依稀记得,殿试结束后几日程束还与自己说城郊风景甚好,他与自己说乐得清闲,打算独自去踏青。

  程束与自己一般,在建康并无亲眷朋友,可怎么听严清所说,他在观梧巷另见了他们都不认识的人?

  此前好不容易埋入心底的疑问在此刻又被挑起,越承昀急急追问。

  似乎被越承昀的反应惊住,严清愣了一瞬后才极力回想:“……旁的倒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拉车的马额头上竟缀着金饰。”

  听见此话,连谢寅都拧起眉。良久,他终是开口:“太原王氏,最喜奢华。那几日王氏家主刚好被陛下传入建康议事……”

  王氏只不过在那几日停留建康罢了。

  想到这,他眉心纹路更深,直直看向抿唇不语的越承昀:“你这朋友,倒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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