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命悬一线

联系,心里急得不得了,哪里还能呆得住三天。一看见窗外透进来一片暖洋洋的日光,她立刻开门要出去。

  鱼宝妩说什么也不让,神爱无奈,只好先指挥五个纸人出去寻找师访水的行踪。这是她能控制纸人脱离她身边的最大数目,再多一个,脑子就混乱掉了。

  然而纸人沿着神爱昨晚记得的路线飘进那座大宅,还没穿过庭院,就被人突然刺破了,连是谁都没看见。

  看来这座宅子有古怪。

  神爱藏了几张剪纸在腰里,对门外浑然不觉的鱼宝妩扬头一笑,悄悄翻窗户从另一边逃了。

  她从县衙出来,凭记忆找了一圈,终于在靠城西处看到了一座极气派的府邸。院墙有两人那么高,但是对神爱来说也不算困难。

  即使墙边没有一排杨柳,她也能靠纸鹤飞进去,更别说有这些树干可以借力。

  才刚身姿矫健地爬到第一个树杈,树下就有人低声道:“姑娘?你在树上干什么?”

  神爱偏头一看,是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公子哥,穿着豆青的锦袍,手摇一柄沉香木扇,微仰着头,侧帽风流。

  翻墙被人抓个正着,神爱急中生智,不慌不忙地认真道:“我风筝掉进院子里去了。”

  “哦?是这个院子?”青年公子指了指院墙,意味深长地笑道,“巧了,在下就是这座院子里的人,姑娘如不嫌弃,在下可以替姑娘引路。”

  神爱自然求之不得,三两步跳下来,笑道:“公子真是一个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好青年。不知道怎么称呼?”

  “在下吴我。姑娘请跟我来。”

  吴我在前面带路,神爱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张望,问道:“那这就是吴宅了么?”

  吴我笑道:“差不多。”

  神爱不明白差不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是他家的宅子都还有待商榷?

  吴我带她到了一扇不大的红门外,上前敲了敲。门房不耐烦地开门,出来一看,立刻眼睛都直了,盯着神爱呆呆地笑了半天。

  吴我觉得十分丢脸,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门房才吃痛地回过神来,恭敬地往里让:“二公子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不知这位姑娘是?”

  “捡风筝的,你少瞎问。”

  神爱才发现这是后门,并没有宅邸的名称。不过也对,毕竟他以为她是捡风筝的路人,没必要绕到前面去走正门。

  顺利进了大宅,神爱一边跟着吴我走,一边仔细观察院中的景物,想分辨出哪一间是师访水住过的。可是怎么看也没有相似的地方,难道是走错了方向?当然,或许在更后面也说不定。

  两人静静地走着,眼见四周景色越来越僻静,连路过的婢女也没有了,神爱抬头,远远地望见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屋子,门上挂着一道沉重的匾额:段家祠堂。

  段家!

  那这个二公子又为什么说自己姓吴?

  神爱停步,刚要说话,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大力拖着她往旁边的井口走。

  看着眼前的这截豆青锦袖,神爱心中发冷,后背发寒。

  她毫无防备之下被勒得喘不过气,脸都涨红了,而且越挣扎越扣得紧,双手根本使不上劲儿。她只好胡乱蹬腿,企图拖延时间或是吸引人注意到这里,可是附近根本没有人。

  神爱实在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要害她?

  她既没有暴露身份,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怎么一出手就想让她死?而且她跟什么段家的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不存在过节。

  神爱已经快窒息了,眼前一直发黑,脑子里、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她咬着牙伸手去拿纸人,可惜手还没有碰到腰间,就被吴我一拳砸在腹部。

  在那一刻,她脖子刚一松,得以喘一口气,却又喉咙一甜,唇齿之间蔓延出浓浓的铁锈的腥味。

  人心险恶,一至于斯!神爱这一刻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双腿发软,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难言的恐慌害怕。

  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么?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未免太可悲。

  她终于被吴我拖到了井边,整个人面朝下,胸口狠狠砸在石壁上,疼得神爱直抽气,话都说不上来。她已经看清了幽暗的井底有极深的死水,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一股恶臭——这意味着摔下去就没有活着的道理。

  “等、咳咳……等一等……我有话……”神爱艰难地偏头,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吴我掐着脖子,以头朝下的方式摔了下去。

  不仅如此,吴我为以防万一,在确认她坠入水底后,还将一旁摆放的盆栽连盆带土一起扔下来,最后“砰”地一声,搬了块石板盖上了井口。

  无穷无尽的死水散发着恶臭淹没了她。

  神爱紧闭双眼和嘴巴,在整个人没入阴冷滑腻的水中以后,立刻张开左手,放“罪恶档案”出来。书本散发着微弱的柔光,在她还未触底之前,迅速将她轻轻包裹起来,隔绝了又脏又臭、令人作呕的井水。

  神爱坐在犹如气泡一般的柔光里上下浮沉,“呸”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实在太臭了!真的不是茅厕么?我回去非沐浴十遍不可!”臭得她连嘴巴里的血腥味都感觉不到了。

  神爱蹙着眉,伸手去揉被撞到的脑袋,不出意外肿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慌乱,眯着眼,努力想看清井壁四周有没有凸出来可以攀爬的的地方,毕竟剪纸沾了水,是不能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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