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初春的夜寒凉,闻家诸人都是才被从床上拖起来的,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地上冰冷的青石板透过膝盖像要凉到人心底。

  闻父和陆氏把闻焉五人护在身后,可每个人头顶都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就要落下。

  他们脸色苍白,内心惶惶。

  闻父想要保全所有人,领头之人话落后,他沉默了很久,斟酌着措辞,试图跟他谈条件:

  “放了我家中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留下。”

  可闻父的话在他看来似乎很可笑:

  “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等闻父说话,他一个眼神,黑衣杀手中走出一人,他伸手将闻如许抓了出来摁在地上跪着。

  他动作又快又狠,闻如许双膝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听得人心跟着一颤。

  领头之人说道:

  “闻佑之你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从现在开始,你说错一句话,我就砍一个。”

  随着他的话,有人对准闻如许的脖颈高高扬起了刀。

  陆氏目眦欲裂向前扑去:

  “住手,如许,如许……”

  哗啦一声,闪着寒光的刀刃落下,抵到她脖子,因着她剧烈的挣扎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闻父眼皮一跳,揽着她的肩把她强行拢在怀里,咬着牙说:“别动,夫人。”

  闻如许背对着众人跪在地上,他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笑了一下竭力安抚自己的母亲: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现在暂时没事。

  闻焉盘膝坐在人堆里,隐于黑暗中的脸表情淡淡的,看起来远没有闻家其他人激动。

  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许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一向不喜欢她的闻长宁两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她眼底含泪死死盯着前面,发白的指节几乎陷进闻焉肉里。

  领头之人很满意震慑了闻家人,他走近两步低头看向闻父,眼神阴冷:

  “东西在哪儿?”

  闻父呼出一口气,勉强镇定地应到:“在城外。”

  他又问:“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的?”

  闻父:“查船时意外发现的。”

  “为何私自扣押了。”

  闻父:“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生了贪念。”

  两人一问一答,看起来有来有回,但实际上闻父是一句多的也没透露。

  领头之人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闻父是在糊弄他:

  “闻佑之,先皇时期的状元,一张嘴皮子果真利索。”

  闻父低垂着头没说话,看似乖顺听话。

  “看来你是不把你儿子的命放在心上了。”

  他狞笑一声,

  “听闻你的这位大公子才华举世无双,四元及第是状元之才,可惜了!”

  闻父猛然抬头,而悬在闻如许头顶的刀在他抬头的瞬间砍下。

  “如许!”

  “住手!”

  闻父完全失了镇静,长刀停在闻如许脖颈不足一寸的地方,但刀锋还是割断了他的几缕发幽幽然飘落在地。

  闻如许看不见,但后颈的汗毛却顷刻间倒竖起来。

  他的心也仿若空了一瞬,脑子白茫茫一片。

  直到头顶再次响起声音,他方有种脚落到实地的感觉。

  闻如许紧闭的双眼睁开。

  他还活着。

  闻父喉咙嘶哑,每说一句话都尝到了股铁锈般的咸腥味:

  “我都说,别伤害他。”

  领头之人:“我没有太多的耐心,闻佑之你应当清楚,要不是你多话说东西在你手里,你闻家满门如今便已被屠戮个干净。”

  闻父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

  “是。”

  领头之人语气缓了一下,道:“我再问你,船上的东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闻父艰涩道:“那艘船是我一个人验的,除了我,没有旁人知道。”

  领头之人:“你可知道那船上东西的来历?”

  闻父:“不知道。我已经说了,我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才犯下大错。东西我可以还璧归赵,只求放过我的家眷。我任你们处置。”

  “是吗?”领头之人转而问到,

  “你说你起了贪念,可据我所知,你家中不缺钱,你的女儿挣下万贯家财,你能看得上那一船的东西。”

  闻父说:“我贪下那船东西不是因为银子。”

  领头之人:“那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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