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梦生10

产的事,这与几个书生利益无关,无关痛痒。但说到书院名额,就把任言架到这帮书生的对立面。

  当然,傅令仪也不知道严华轩是不是真的卖放名额给任言,反正任言特地出现在这里与书生结交,定然打着备考阅微书院的名头。便是他并没有真的打算入学,现在也有理说不清。

  果然此话一出,书生们脸色骤变,愤愤不满地看向任言,而任言神色慌乱,就更像是心虚了。

  也就没人再追究傅令仪怎么知道与任言勾结的是严华轩这个问题。

  傅令仪懒得再多看任言一眼,对杨涣道:“杨郎君不必担心,等会儿会有小沙弥来给你换窗纸。”她方才看见匕首戳破窗纸时,杨涣下意识往那边走了两步。

  杨涣一脸懵的点点头。

  傅令仪加快脚步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就碰上了法会结束提着食盒来接她的澄观。

  任言一见澄观,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眼珠微微向上翻,停顿了几息后,突然溢出些惊讶,然后又看向傅令仪,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番。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流露出轻浮的笑来,眼见着傅闻都要冲过去了,才抛下句“你们傅氏倒也不见得多干净”绕开几人跑了出去。

  院内霎间安静了。

  “哥哥见过这人?”

  澄观却缓缓摇头,只打开食盒,取出药碗递给她。

  一股清苦药味扑鼻而来,他不说,傅令仪也没有办法。

  微微耸了耸鼻子,接过药碗,仰脖,飞快喝完了。

  是真的很苦,但也是真的有效。

  这样一来,就很难弄不清前世到底是因为什么手脚才三日病重陷入死局的了。

  傅令仪接过澄观递来漱口的水,心中略有些迷茫。

  手心微凉,傅令仪低头,一捧大小不一、状如琥珀的黄白色小糖粒落进她掌中。

  一股淡淡的甜香弥漫开来。

  “荔枝糖,生津止渴,去烦,和你正在服用的药不相克。”

  傅令仪一怔,“哪来的?”前荥时虽已有熬糖法至天竺引入,但提纯脱色的工艺还没有成熟,基本为赤色糖。再加上绛州离岭南不近,流通的多是荔枝煎,也就是荔枝蜜饯,晶莹剔透到这个程度的糖果非常少见。

  澄观看着她,“我做的。”

  嗯?

  傅令仪沉默了一会儿,拈起一块微黄的荔枝糖,送入口中。

  浓郁的荔枝香甜味在舌尖炸开,慢慢溢满唇齿,浸入肺腑,傅令仪略一吐气,混沌的大脑仿佛也清醒了。

  “甜吗?”

  傅令仪冲他笑,“甜。”算了,捡回条命比较重要,其他的徐徐图之吧。

  眼下被困在普慈寺,去不了山下的洗衣坊,去山里搜索剩余尸块的狸奴也还没回来,案情没有进展,绣衣使还要依照规矩再走访剩下几个不在寺中之人的房舍,但傅令仪没有兴趣,几人便就此分开。

  傅令仪被她哥带着在寺内到处拜佛,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迦蓝殿……一个不落,恭恭敬敬地上香礼拜。她倒是没明白她哥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送药的时候体贴入微,还给带糖,这会儿又非要她一尊一尊地拜佛——这偌大的佛寺,真能累掉半条命,她又不是什么赤诚的信众。

  她擦了一把鬓角的汗,总不会仅仅是为了帮她发汗吧?

  大约到了午膳时辰,澄观才大发慈悲让她休息,领她去膳堂。但膳堂与他们原本的路线相反,又得原路返回。

  路过大雄宝殿,一个穿着青色湘裙的娇俏女子从里头出来,原本正和身边的侍婢说着什么,唇边带笑,抬头看到她,笑意就僵住了。

  然后她拉着侍婢转过身就朝另一边去了,看都没看傅令仪一眼,嘴里还哼了一声。

  澄观问:“认识?”

  傅令仪一头雾水,“闺中密友,就是先前提过的参军府的云娘。”她不记得两人闹过矛盾啊,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往大殿里望了望,云娘不可能独自来普慈寺,果然见云娘的祖母沈氏正跪在佛前摇签,周围的侍婢皆笑盈盈的。

  很快沈祖母摇出一支来,她年纪大了看不清楚,旁边的嬷嬷熟练地凑过头替她念了签文,沈祖母又将签插回了签筒,重新摇了起来。

  傅令仪忍不住笑起来,怪不得大伙儿都笑盈盈的,沈祖母这可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呀。

  澄观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这番举动,却并没有说什么。

  傅令仪正要悄悄离开,却见大雄宝殿角落里站在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正是先前遇见有孕在身的陈常氏,陈向氏却不知去了何处。而与陈向氏争执的是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面色疲惫,手关节粗大,衣服上还沾着干涸的泥点,是个典型的庄稼汉。

  两人争执得愈发激烈,引起了殿内其他人的注意,陈常氏侧过头低声冲中年男子说了句什么,中年男子动作一滞,陈常氏便借机甩开他,朝这边殿门跑了过来,路过傅令仪还停顿了一下。

  但中年男子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半晌才恢复过来,仍没有追,反而绕到佛像背后,似乎从对侧殿门出去了。

  这时,沈祖母终于抽到一只满意的签,被扶着站起来,打算找解签的师父问问,转身便看到了傅令仪。

  “哎呀,瓷丫头回来啦!”沈祖母眯着眼和蔼道,又想到她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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