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将被改变。
那些在雨林里艰难咀嚼过的野芭蕉、
在江湾里被泡得烂糟糟的绑腿、
在篝火旁默默流淌过的泪水,
都将在这场倾盆大雨中,
被洗净、被冲刷,最终化为反攻的号角,
响彻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就在这时,炊事班的炊烟在雨中袅袅升起。
那一缕缕轻烟,宛如希望的信号,
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突然,徐天亮用他那带有金陵口音的嗓音唱起了《松花江上》。
起初,弟兄们只是轻声跟着哼唱,
声音有些杂乱。
但渐渐地,
东北话、河南话、四川话、苏北话等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比军号更加响亮,
更加震撼人心。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歌声在雨中回荡,
仿佛穿越了时空,
将人们带回到遥远的故乡。
英国哨兵站在铁丝网外,
被这激昂的歌声吸引,
不禁驻足倾听。
他们看见这些中国士兵,
有的缠着渗血的绷带,
有的穿着露趾的草鞋,
却把胸膛挺得比因帕尔的棕榈树还直。
雨还在下,但古之月知道,
从史迪威将军摘下墨镜的那一刻起,
这支在异国土地上浴血的军队,
终于等来了属于他们的晴天。
史迪威的牛仔帽檐滴着水,
美式英语劈开雨幕:
"听说这里有支比游骑兵还疯的部队?"
他的马靴踩住英军遗落的韦伯利左轮,
"这玩意儿配不上你们。"
古之月摸出镀金怀表:
"将军,现在是缅甸时间1943年6月9日7时15分。"
表链缠着的密电码纸被雨水浸透,
"孙师长说请您尝尝仁安羌的英国红茶——
用日军钢盔煮的。"
史迪威的柯尔特手枪突然上膛:
"看来我的视察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