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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
被称为流浪狗的邬俞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当然不是。”
燕堇屈指敲了敲金属栏杆,“开个门,让我进去。”
他们都知道这扇门根本拦不住异化状态下的邬俞,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打破栏杆上的锁走出来。
但邬俞没有动手。
他吐出嘴里咬着的草叶子,摸了摸裤带摸出了一把钥匙从栏杆缝隙丢了出去,“自己开。”
燕堇看笑了,“他们把你关进来都不搜一下你的身吗?”
“搜什么搜,”邬俞抖了抖外套口袋,哗啦啦掉下来几块糖,“哝,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压力大的人总会给自己找点爱好,这些爱好有好有坏,比如运动,比如抽烟,又比如像邬俞这样嗜甜。
“咔哒”门开了。
青年缓步走了进来,他一直在笑,地上的邬俞也在笑,两人对视着,像深情凝望,也像戒备提防。
邬俞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今天我看到有人抬了个异化者进来,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生命神教廷的一名成员被污染了,”燕堇一步步靠近,轻声道:“他被神抛弃了,多可怜。”
“哪有什么生命神。”
邬俞嗤之以鼻,“他只是倒霉催的遇到了诡异而已。”
燕堇不反驳,只无声地眯起眼,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短,很快,只剩下两步之遥。
邬俞抬头看他,“不靠的再近点?”
局势逆转,他们似乎回到了隔离室里,只不过这一次站着的是燕堇,坐着的成了邬俞。
“怕你咬我。”
燕堇双手抱臂,颀长的脖略略歪着,眸光自上而下地将邬俞扫了一遍,“如果你愿意把牙齿拔了,我倒是不介意养一条狗。”
邬俞咧开嘴,露出唇边的犬齿,“我真的要咬你了。”
随口调笑完,邬俞对着燕堇勾了勾手指,“神主先生,靠近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邬俞笑而不语,只双眼盯着他瞧,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因子。
燕堇低声笑了下,走近。
就在他弯下腰的刹那间,刚刚还笑眯眯的男人猛地跳了起来,闪电般抓住青年的手臂反折到身后。
动作快的耳边甚至能听到风声。
骨刺抵着燕堇的喉咙,邬俞从背后锢住了青年的腰,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堇看着金属栏杆上反射出的扭曲身影,不挣扎不反抗,轻声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那种鬼话骗骗小孩子就行了,我可不信神。”
邬俞的吐息贴在燕堇耳边,他低眸打量着青年惑人的面庞,眼中警惕更甚。
【系统:道具圣光普照,是否使用?】
【燕堇:使用。】
尖锐的骨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滩水,顺着邬俞的手腕滴落。
邬俞瞳孔骤缩,退后一步和燕堇拉开距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受控制的衰弱。
“你做了什么?”
燕堇转过身,绕开地上的水潭,再次靠近邬俞。
邬俞退一步,他就进一步,步步紧逼,直到将邬俞逼得退到墙边,他才终于停住。
“别紧张,鬣狗先生。”
握住邬俞的手腕,燕堇将他的手重新放到了自己的颈侧,狭长的眼半睁,命令道:“把你的骨刺放出来。”
他想看看,圣光普照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邬俞:“啊?”
紧迫的气氛碎开,邬俞二丈摸不着头脑,看燕堇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虽然他本来就是。
燕堇掀了掀眼皮,重复道:“放出来。”
“哦。”
洁白的骨刺从掌心透出,本该刺穿那片皮肉的尖端在触及燕堇的一刻软了下去,几乎成了一坨烂泥。
邬俞不解:“你要干嘛?”
燕堇伸手拂去骨泥,另一只手摸上了邬俞的侧脸,把男人吓得瞳孔骤缩。
邬俞的膝盖缓缓下弯,试图躲避,燕堇的手像是吸铁石一样跟了过去。
到最后邬俞只能扎着马步问:“你不会要把我的脸皮撕下来吧?就像恐怖童话里那样。”
“你真有童心。”燕堇不咸不淡地讽刺了一句。
他先前在隔离室里见过邬俞异化的模样,半张脸化作了白骨,另外半张脸还是俊美的人皮,他到底是被什么诡异污染的?
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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