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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道藏幽微

发着浩瀚温和的精纯灵息。穴口悬着倒扣的巨大星纹晶盏,此刻晶盏正缓缓挪移,预留出一道尺许宽的缝隙,这便是玄成子赐予他入内吞吐三个时辰的门户。

  苏三身形微动,裹挟着一身经碑林死寂道意浸润过的寒冽气息,一步跨入晶盏缝隙之内。霎时间,身体仿佛沉入一片温暖粘稠的液态星辉海洋之中。温润浩瀚的地脉本源之力无孔不入,带着强大的生机,自发地涌向四肢百骸,渗透每一条经络。龟裂干涸的金丹,顿时被暖流包裹,刺痛大减!它仿佛一块久旱焦裂的土地,疯狂地吞噬着这片星辉海洋般的灵气养份!丹上黯淡的金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明亮起来!

  道可补损!

  苏三心神一振,立刻在浓郁的灵乳中盘膝虚坐。无需引导,那精纯温和的地脉星元便源源不绝地滋养着干涸的丹田。裂痕中的刺痛迅速缓解,金丹整体似乎都在微不可察地收缩,变得更加凝实,表面光芒也逐渐稳定下来。

  然而,这般平稳的滋养只维持了不过半个时辰!

  当大部分龟裂痕迹被充盈温润的灵气填补抚平、金丹整体光泽恢复近半之时,异变突生!源自残碑道意与自身源光共同淬炼出的那份对“外物”的极致敏觉,猛地警醒!一股与地脉纯和灵气迥然相异、暴烈阴厉、却又带着浓郁草木精华的气息,如同潜伏的毒蛇,突兀地自那平静灵乳深处探出!它伪装在地脉灵气的大潮中,极其细微,又极具渗透性!

  这绝非蕴星池天然之物!

  这股阴厉生气,如同闻到血腥的鬣狗,尖锐地刺入那些灵气刚刚开始弥合的细小裂痕!如同滚烫的烈油滴入温水!正在抚平修复的细微伤处被这股外来的“药力”骤然激化!

  “轰——!”

  一股沛然的刺痛如同点燃的火药线,瞬间传遍丹体裂痕深处!苏三脑中巨震,刹那间幻象丛生!

  眼前的白乳海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药王谷深处那株遮天蔽日的血红丹木!木身上无数颗干枯扭曲的人面炉颅猛然睁开空洞的眼眶!与此同时,在更深的意识角落,潜龙潭幽深死寂的潭水、万星台上炸散的星蚀流火……无数破碎混乱的死亡与崩灭场景疯狂翻搅!

  金丹仿佛回到了最危险的那一刻——刚强脱共生链条、直面碎星爪狂噬、星核引动崩灭乱流!无数死亡的恐惧碎片化为实质般的爪牙,瞬间撕扯上他刚刚愈合一半的丹元!仿佛要将这颗好不容易重新焕发一丝微光的金丹,再度拖入万劫不复的碎裂深渊!

  “噗!”

  丹气逆转,一口带着暗金碎芒的心血喷出,融入眼前翻涌的血色幻雾之中!幻象更烈,无数扭曲的血藤如同鬼爪,从幻境血海中伸出,牢牢卷住了苏三的身体!

  就在道心与丹元几乎被这内外夹击的魔象拖入深渊的瞬间,那沉浸碑林死寂黑暗中锻出的一缕纯粹源光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纯粹金芒!这光芒并非来源于外部灵气,而是苏三内心深处被重重劫难磨砺而出、比鼎存之时更加原始、更加本质的道基意志!

  金芒如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雷霆!

  眼前万般血藤、人面炉颅、星火死水如同遭遇阳春冰消,骤然崩散!蕴星池中那温润粘稠的灵乳重新浮现,其中掺杂的那丝阴厉暴虐的草木秽气,已在心源金光照破一切的瞬间,被硬生生逼出了经脉表面!

  “呼……呼……”苏三面色苍白如纸,胸膛剧烈起伏,全身被冷汗湿透,口鼻间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丹府的剧痛尚未完全消散,但那裂痕崩毁的趋势已然止住。

  心有余悸。他缓缓调匀呼吸,内视丹窍。金丹光芒再度黯淡下去,比进入池前还要晦涩几分,方才吸收填充的灵气大半流失。但是!那几处曾被那阴厉药力强行刺激撕裂的细微裂痕处,却覆盖了一层淡薄的金色光膜。光膜如同新锻出的铁胎,比池中灵乳修复的部分显得粗糙,却带着一种源自本身道基的更加坚韧的质感!

  小主,

  这不是外力疗愈出的平滑。这是用外力带来的劫难为锤,用本心源光为基,强行锻打出的更加顽固的伤疤!这伤疤之下,是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纯粹、更近根本的金丹底质!

  外物有毒,外道可崩。但自己体内那道历经生死从未彻底磨灭的残存心源,反而在这刺激下,焕发出了最纯粹的一线金光,成为这崩裂金丹下,最底层的屏障与熔炉。

  苏三于池中默然良久,直到丹府剧痛彻底化为一种坚实的沉重感,才缓缓睁开眼,看向池外那晶盏缝隙外透入的一线天光。

  三个时辰将尽。

  他不再留恋这浩瀚地乳,一步踏出晶盏缝隙。衣衫上沾染的乳白灵液迅速冻结成冰晶,又被体内残余的星元震散落地,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守在外间的是一名执事长老,看他面无血色、气息虚浮、周身丹气较来时更加紊乱沉寂的模样,眼中惋惜之色更浓,叹了口气低声道:“苏师弟伤得不轻,还是回静心殿好生修养一段时日为妥。”

  苏三颔首不言,脚步却未转向静心殿,反而沿着一条松林石径,独自朝后山更深更偏僻处走去。

  石径尽头,万载玄冰封冻的深涧之畔,一座半塌的残殿嵌在冰岩深处。殿额半块破匾斜挂着,上书古篆“星残”二字。这里是上一代镇守星核失败的某位长老最后坐化之地,灵气稀薄,罡风凛冽如刀,宗门弟子避之唯恐不及。

  他推开冰封的木门,刺骨的寒气和衰败的朽尘扑面而来。他走进殿内最深处,在一方积尘厚厚、冷硬如铁石的冰玉蒲团上盘膝坐下。

  不运功,不吐纳,不导引外物灵气。

  他整个人沉入一种内守的寂然状态,心神专注于丹田那片残破丹元之下,那被重重裂痕深埋、却在阴毒刺激下显出形质的那道纯粹源光。

  殿外寒渊罡风呼啸,穿行过破败的梁柱与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嘶鸣。殿内冰寒彻骨,空气稀薄。但苏三枯坐在此,如同冰崖上一株孤松,将所有外部的严寒、死寂、枯朽,都转化为一种锤炼心源锋芒的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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