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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万米高空,迟归的心又跟着升到了高处,悬而未落。

  申请改道落在最近的杭市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横城。

  凌晨三点,医院住院部的走廊比想象中得更空荡,迟归顺利找到了景瞬所在的病房号。

  啪嗒!

  紧闭的病房门打开。

  房间里只留了一张床头灯。迟归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床上正昏睡着的景瞬,直到这一刻,他麻木了许久的心脏才有了重新跳动的实感。

  喻修竹一直熬夜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

  他看清出现在门口的迟归,暗中惊讶对方赶过来的速度,小心拉开椅子起身招呼,“来了?”

  声音被控得很轻,应该是怕吵醒病床上的人。

  迟归放慢脚步往里走,视线一直凝在景瞬的身上没离开,“情况怎么样了?”

  “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了,后脑勺应该遭受到了撞击,有肿包,初步判定有中度脑震荡,腰和腿的情况倒是还好。”

  喻修竹只挑关键来说,“不过小景还在复健,后续得请宋教授他们再做个检查。”

  迟归颔首,“已经让陈易铭去请了。”

  喻修竹继续说,“孟志德那畜/生藏得太深了,小景今晚肯定遭到了惊吓,他中途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但一直在梦呓。”

  “医生往他的注射药剂里加了一点点镇定剂,这会儿已经睡熟了。”

  “对了,还有点小烧,但不严重。”

  “……”

  迟归紧着呼吸,没有说话。

  喻修竹大概能猜到他此刻的情绪,主动说明其他情况——

  孟志德伤得比景瞬更重,脑袋上缝了针,也在昏迷不醒,不过警方已经赶到将他彻底看住了,傅长汀团队那边帮忙盯着后续情况。

  “现在什么都不如小景重要,一切等他醒来后再说。”

  “嗯。”

  迟归应了一声,视线总算往喻修竹的脸上偏了偏,“辛苦了,我来守着他吧,你先回去休息。”

  喻修竹知道景瞬和迟归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应声,“行,小景这边有情况的话,随时和我说,我等白天再来。”

  发生了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酒店周围又少不了蹲点的粉丝,万一被拍到了或者走漏了风声,指不定会在网络上闹出什么舆论。

  喻修竹必须要防范于未然。

  病房门再度被合上,迟归才坐在了喻修竹原先的位置。

  他注视着床上正昏睡着的景瞬,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对方并未插针的右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

  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不是记忆中的冰冷,也不像噩梦里的僵硬。

  迟归眼眶莫名泛酸,忍住那点情绪上延迟的崩溃。

  他吻了吻景瞬的手背,将其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脸颊,合眼许久,才愧疚万分地道出一句——

  “宝宝。”

  “对不起。”

  对不起,他差点被这段时间的“幸运”和“幸福”冲昏了头脑,根本没能做到好好守护。

  好在,命运这次对他没有那么残忍。

  …

  景瞬觉得自己陷入了很长、很深的梦里,他又回到了五楼的备采室,眼前依旧是孟志德那张恶心的脸。

  景瞬趁着空隙扶墙逃了出去,可这双腿就是死活跑不起来。

  他只能一点点地往前挪动,可酒店的走廊这么笔直的一条无限延伸,根本找不到电梯和其他藏匿的房间,更看不到所谓的尽头——

  孟志德就这么“追”在他的身后,永远隔着一步之遥,让他时刻悬着心。

  景瞬最终耗尽了力气,摔倒在地上。

  他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只看孟志德面色扭曲地扑了过来。

  “景瞬!你逃不掉的!”

  “滚开!”

  景瞬急得浑身热汗,就在对方即将接触到自己的那一瞬间——

  周围空间突然跟着旋转、扭曲,头顶的光线开始忽明忽暗,酒店的地毯消失,成了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

  景瞬再回神,发现自己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冬日牢笼,身上压着的轮椅很重很沉,任凭他用尽力气还是无法挣脱。

  “……”

  景瞬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又捡起近在咫尺的手机,试图求助。

  只是这一回,置顶的联系人那栏的“宋予”两字渐渐模糊,变成了“迟归”。

  没等电话拨通,虚掩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替他挣开身上的枷锁,将他拥入怀中,还温柔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虚汗。

  “不怕。”

  “没事了。”

  “宝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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