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娶的是哪家小公子。
言长柏在手札中写道;“厥后,慎行屡怀歉疚之情,念及婚期之日,吾之委屈甚矣。而吾未尝启齿于彼,盖彼时吾心之所系,视彼犹若庙宇之中,低眉敛目、遍照十方之神圣佛陀,无有差异也。”
(慎行在后来的日子里多番愧疚,总觉得大婚之日这般委屈了我,我从未和她谈起过,其实那个时候在我的心中,她与那寺庙之中,低眉的漫天神佛无异。)
在昏暗的日子过去之后,言长柏的手札变得频繁起来,有时候几乎是一日一记。
他写与白谨对弈,发现原来她最不擅长此道,且一输便要泫然欲泣,低沉好些日子,自己只能绞尽脑汁给她让棋。
他写与白谨元宵赏灯,他看中了最高处的仙居刺绣无骨花灯,白谨便撸了袖子,在擂台上舌战群秀,最终为他赢下了这盏花灯。
他写白谨共奏一曲,琴瑟和鸣,听得扫撒仆从痴愣半晌。
他写踏青赏花,泛舟湖上,写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而手札则突兀地停留在了桓德五年秋,此后再无记录。
白若松明白,这不是言筠没有誊写完成,而是言长柏自己再也没写了。
因为就是在桓德五年的秋天,言长柏怀上了后来名为“白若松”的孩子。